今天是您的生日,昨夜,我的梦乘着月光,给您带去了一份粽子,您收到了吗?
那年端午,您坐在门前的的石阶上,脚上的布鞋看上去与脚下的石阶一样古老,左手拿着长长的烟斗,右手指着地里的土豆苗:“今年风调雨顺,真是个好年头“!我调皮的扯起您那雪白的胡须:"什么是风调雨顺?没等你回答,我早已一溜烟跑远了,手里还拿着一根扯下胡须。。。
那年秋天,因为特殊的原因,我没办法继续上学了,忧伤的情绪一直伴随着我。我挨着您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你依旧指着地里的庄稼:“土地是肥沃的,只要我们愿意耕作,总会有好收成的”。是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耕作,确实如您所言 -- 只要努力了,总会有不错的收成。
那年冬天,我即将离家出去”谋生活“,因为是寒雪夜半,我们放弃坐了多年的石阶,坐在温暖的火墉边,火塘里的柴火烧得很旺,映着您穿越九十个春秋的面庞,照得那样红润,像极了晚霞。您心里清楚,晚霞之后便是黑夜,我尽量祈祷,黑夜可以来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次年春,我从千里之外赶回家,发现石阶上空空如也,那个给我讲天文地理的“雕像”消失了。只见那支摸得有些发亮的烟斗静静的伫立在门槛边,走进火墉,只能凭记忆去熟悉那张穿越无数岁月的脸,如晚霞的脸。
数数日子,我们已经彻底分离十四年了。只是偶尔在梦里,还能见到我们坐在石阶上的影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粽子蒸熟的时候,闻着清香的粽叶,我想,天堂可能没有这么“质朴”的吃食,所以我只能在梦中给您捎去一份,爷爷,我亲爱的朋友,你收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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