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想写一个故事,关于妈妈的故事。妈妈不是什么大人物,是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了,但在我心里面妈妈却是一位传奇人物,是至少在许多亲朋好友那里,妈妈也是相当了不起的,我的成就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谢谢您!妈妈是一位农村姑娘,出生在一个集体制的社会里,70年代的中国,属于大生产时期,有许许多多的集体活动,妈妈的家庭不得不说是当时时代的一个衍生品,妈妈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外婆原本也算是一个比较富裕家庭的大小姐,从来没有做过家务活,而妈妈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外公作为一个上门女婿在外婆的家族里地位可想而知,在外婆的爸爸去世后妈妈一家的生活过的也并不容易。外婆家有六个小孩,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妈妈是三女儿,却并没有得到多少优待,毕竟那时候重男亲女的观念依旧根深蒂固,毕竟妈妈还有两个弟弟,那个时候外公外婆要去生产队干活赚粮票,所以家里面基本都是大带小的模式,妈妈也就成了二舅三舅的“保姆”。
光芒万丈妈妈的传奇故事要从小时候上学开始说起。其实那时候的学费一学期也就十几块钱,可是也属于交不起的家境,但妈妈对于上学却有着一股精神气,迫切的想去学校,家里的兄弟姐妹一个个因为没钱就退学了,回家帮忙干活儿,这对于那时候体弱的外公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外公巴不得所有人都回来帮他干活,赚粮票,运气好的时候还会赶上生产队按工分来分牛肉。可是妈妈是个例外,她想上学,就算欠着学费也要去学校,也许是因为妈妈总是班上最聪明、最好学的那一个吧,她的学费总是可以在第二年的时候开始补第一年的学费。妈妈总是在不上学的日子找法子赚钱攒学费,有一年实在是攒不住学费,他就拉着家里的一头小猪准备去卖钱换学费,被村里人说笑至今。好不容易进了学校,没钱买笔买纸,就用石头或者黑煤炭在石板上练习写字,写了擦擦了写,村里的教师实在看不下去,就告诉外公,外公才掏出两分钱给妈妈买了一只铅笔,有了一个本,本是双面写的,都是妈妈在石板写了很多次才誊写上去的,笔用到再也拿不住的时候,还是舍不得扔掉,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妈妈那支笔不知道丢哪里了,还不敢告诉别人,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没有写字的日子,结果还是老师上门了,妈妈挨骂了。还没等到放学,外婆就在几里开外布任务了,谁放牛?谁捡柴火?放学也要赶紧往家里跑,回去迟了估计连汤都没有了。放寒暑假的时候,也总是有做不完的活儿等着她,那时候的童趣就是跑出十几里开外的镇上去看放电影,那是她们那时候最开心的事了。就这样,妈妈坚持上到了初二,实在是没法继续上学了,不过那时候的初二,在那个社会,在那个家里,在那个村儿,也算是文化人了,因此妈妈还曾在他们那个村里面当过可敬的人民教师,现在还有妈妈的学生叫她陈老师呢?其实都是只比她小八九岁的同村的弟弟妹妹。现在的妈妈总是感慨的对我们说要是你外婆狠心,让那个城里人带走她,也许现在的她也就不一样了。不过幸好,妈妈没有被带走,要不然哪里来的我呀!
妈妈的缘分要从初一那年开始说起,说是我的奶奶在镇里买东西,刚好遇见了在镇上上学的妈妈,第一眼就相中妈妈了,之后就是奶奶的打听以及奶奶让妈妈去家里玩的说辞,让妈妈有些害怕,回家问了外婆才知道那个也算是一个亲戚吧。听妈妈讲,那时候的爸爸都已经在河北打工了,而爸爸也才有17岁啊。爸爸妈妈的结合可谓是真正的媒妁之言了。
媒妁之言功夫不负有心人,奶奶的努力没有白费,辛辛苦苦的把妈妈娶回了家。出嫁之前,外公告诉奶奶“我女儿可是不喜欢吃稀的”,那个年代这样的一句话无疑寄托了外公外婆对妈妈的疼爱与不舍,生害怕她去了受罪。
那个时候谁的日子都不好过,要说相对好点,就算是奶奶家了,可是娶进门没多久就分了家,五十块钱就是分家费用,什么都没有,接着所谓的婆媳战争就爆发了。比如生了我这个女孩受到奶奶的横眉冷对,比如妈妈觉得奶奶偏心爹爹和姑姑,比如奶奶说妈妈不会过日子等等,那段时间真的可以说是硝烟弥漫,不过真实的历史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毕竟奶奶的说辞和妈妈完全相反,从我记事起奶奶对我也挺好的所以我选择了两边做人,因为他们都对我很好。想必爸爸那时候也挺左右为难的吧!不过还是佩服爸爸,两边都做得很好,没有受害妈妈,也没有伤害到奶奶,最让妈妈感动的一件事就是在妈妈怀孕期间,由于分家后条件艰苦,没有什么吃的,爸爸为了让妈妈稍微吃的好点,就每次在烧水壶里面帮妈妈煮两三个鸡蛋(偷奶奶家的),妈妈一直都铭记,这也许就是爸爸妈妈虽然有时吵架拌嘴,却从来没有走散的原因吧!这样经历过大风大雨的爱情,也许是我们这辈人应该多多请教的了!
生我的那天,爸爸去一个姑姑家送礼去了,那天傍晚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妈妈还坐在堂屋里面剥栗子,想想那时候妈妈是多么的坚强,一个人在家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就去找了奶奶,奶奶此时也乱了阵脚,找来了大婆作为接生婆,等到生下我的那一刻,妈妈口中的奶奶是嫌弃的,大婆看妈妈可怜,给妈妈做了一碗甜酒鸡蛋。大婆现在走了,可是妈妈的叨叨念念,总是还能记得大婆那张和蔼可亲的脸。
雨夜就这样,婆媳斗争了三四年,陆陆续续弟弟也出生了,我也慢慢长大了,妈妈总是提到“三四岁的我都能说简单的英语了,会做简单算术了”妈妈口里充满了自豪,妈妈总是会读许多许多的故事,也是给我讲那些故事,只知道小时候可以听过许多故事,大多数都是神魔类的小说,但是每一个故事都告诉我们一个做人的道理,比如不能太贪,要善良,要诚实做人等等的,要不后果很严重,会被妖怪吃掉等等啊,虽然故事记不清了,但是道理已经无形中融入了生活,悄无声息。
那时候的妈妈也是相当辛苦的,有两个小孩,还要承担家里的一切责任、拔草喂猪是当时日常工作,还要农忙,一天就没有闲下来的,干活还得背着弟弟带着我。长期以来,我的脑海里总有一个画面,一个很广阔的地上,长满了齐脚踝的青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提着一个和她一般高的小竹篮正在拔草,一蹲一起,远远看着她好幸福。
炫如春花日子不可以就这么平凡的过着,为了更好的生活,妈妈把我送到了外婆家,弟弟留在奶奶家,妈妈从外婆家出门去打工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四岁,哭的那可谓是撕心裂肺,而妈妈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在外婆家呆了整整一个月,记得最清的就是外公大吊里面的炖鸡汤,而我的最爱是吃鸡皮。可是这一个月我也是并没有让那个人省心,从小不在别人家借宿的我天天夜里哭闹,实在不行,外公就在去看看奶奶生病的时候把我送回奶奶家,也许是亲戚们看奶奶带来的各种吃的诱惑我了吧,呆在奶奶家竟然没有哭闹。和弟弟在半年之类偷偷的解决掉了奶奶半柜子的好吃的。
日子依旧在继续,渐渐的我也到了上学的年纪。每年也就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可以见到把爸爸妈妈,那个时候最开心的就是过年了,两大箩筐的年货,妈妈他们回来也带了许多好玩的好吃的,比如巧克力、比如有海豚的笔,比如全套天线宝宝的布贴玩具,开心的日子总是过的那么快,年过完了,妈妈又走了,自己也开学了,转眼间我也上二年级了,学会了写字,奶奶就让我给妈妈写信,坐在火炉边,趴在小凳子上,拿着本子纸写着扭曲的字,已然忘了信里面的内容,但那是自己第一次写信的经历,竟然妈妈还真的收到了,只记得信是我写的,估计是爷爷奶奶拿到邮局去寄的吧!就这样,召唤回了妈妈。
回到家乡的妈妈,也没有在农村呆着,而是用自己的积蓄在批发市场开始租门面从事批发和零售服装业,那个时候生意虽然不赚钱,但是还是相当好做的。妈妈整天都在忙着做生意,她此时也只有一个愿望,让我们姐弟俩可以去城里上学,可是那时候的转学需要交借读费,这对于妈妈来说就更得努力赚钱了,妈妈的夜以继日和妈妈的那张嘴皮终于换来了转学费,第二年我们参加了城里A小学的转学考试,可是因为底子差,并没有通过考试,就先回到镇上上起了小学,相对村上,明显教学质量提高许多,自己的成绩也提高了很多,再一次去考试,加上妈妈托人找了关系,很快进入了B小学(比A小教学质量也高)。艰难的转学让那个时候村里面的人很不理解,我们也顺利成了村里的红人,上了城里小学,不过也有人等着看妈妈的玩笑,说去了城里不一定上得了好大学,不一定有好的出路。可是转眼间十几年过去,我成了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成了一本的大学生,找到了好的工作,现在所有人只有羡慕嫉妒和悔恨,悔恨的是当时为什么没有让自己的孩子去城里上学,与我同龄的孩子也仰视着我们,不过这一切都让那个原来玩伴成群的人成为他们中最没有共同语言的人了。不过,还是很感谢妈妈,她的坚持她的果断她的英明才让我和弟弟的路越走越宽。
我会努力!如今的妈妈还是从事服装业,由于08年的时候生意并不好做,妈妈就转变路线,开始去各个商场上班,因为妈妈的嘴皮子厉害、销售能力强,一度成为炙手可热的营业员,从妈妈这里自己也学会了好多,妈妈的精神妈妈的气质妈妈的品味这些都是我还在学习的,妈妈一直从事服装业,所以妈妈总是对服装潮流有着独特的判断,我的衣服从来都是淑女有气质型的,我如今的品味一直还被妈妈嫌弃着,妈妈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着重要害,总是能说到人心里去,这一点自己还真是急需加强啊。都说“难把的是病,猜不透的是人心”,而妈妈却好像能猜透人心一样神奇。
优雅人生妈妈信佛,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总是去庙上拜拜,家里也有佛教的书籍,所以妈妈的思想有时候也是超然脱俗的。我也信佛,因为妈妈的虔诚,因为我也是潜移默化的喜欢着吧。
悟妈妈爱喝酒,酒后声音还特大,总是很嫌弃妈妈喝醉酒的样子,现在想想原来的自己总是说老妈不该喝酒,可是殊不知妈妈的喝酒都是为了我们一家子啊!妈妈爱打麻将,一坐就像粘在那里了一样,小时候因为声音不好妈妈总是从早到晚的打牌,有一次自己还直接当着好多人的面直接将麻将从二楼扔了下去,作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学生做出这样的举动,震惊了整个批发市场,都知道这个彪悍的小孩,只是从那以后妈妈玩牌也就少了,总是自嘲自己拯救了妈妈,可是听到别人说起当年那事自己仍然是羞红了脸。
妈妈现在也45岁了,妈妈还在上班,再过几年妈妈就该下岗了,妈妈老是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身边的同事都是如我一般大的小姑娘,妈妈感觉到了职场的压力,确实岁月已经让老妈有了白发,曾经的烦恼也让老妈脸上开始有了皱纹,但妈妈的气质加气场却还是那么强大,总是商场里面的头头。无法阻止岁月的痕迹,但是妈妈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屹立不倒的女汉子形象,我能做的就是让妈妈逆生长,用自己的回报报答妈妈这位生我养我改变我命运的人。
妈妈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也是一个传奇女子。因为她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改变了一个家庭的未来,妈妈是我们家的英雄。愿时光对妈妈可以温柔相待!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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