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不光你的样子,还有爱上你我的样子。
大概是九十年代,台湾开放大陆探亲后。两个现已古稀之龄的老人打听到对方活着的消息,一时悲喜交集。
喜是对方都还活着。对方都有了家庭儿女。她在大陆,他在台湾。
他们相恋时,男方已经入伍,而女方还是个学生。正值时局动荡,男方听调开拔,出征报效国家。
临行前湖泊见证了一份爱情的约定,一个坚如磐石的等待。一秒钟转身离开,谁知一辈子却久久不能忘怀。
走前,他们约定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战争结束后有人传话,他已经阵亡,她不信。爱一个人,绝不会相信他会死的,和他还有约定,他说会来娶我的。他不会死,我也不准他死。可1年了,他没回来,她不信;3年了,她还是不信;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百日,游子不顾返。’
最后,她终是要嫁人了。她等得起他,等不起青春年华。有多少爱情都是如此呢。爱情是美好的,可一半的爱情到结局都是悲剧。
嫁人的前一天,她把自己关在屋子哭了好久好久。说好了是让你来娶我,你怎么食言了。
认定彼此的人,谁又不想有一段忠贞不渝的爱情呢?
我们可奈何,人生又可奈何呢!谁都没有食言,食言的是时间,它我们相爱又让我们分开。是时间在玩弄我们的爱情。
我原本以为我很快就能回到你身边,我相信我能爱你一辈子,而我现在却跨不过这短短1000米。(福建与小金门最近距离仅仅1000米)
在这咫尺,对我们已是天涯。我努力了,跨不过,还死不了。
这孤苦的几十年,孜然一身的活着太难,太难了。
他终是被另一个执着的姑娘打动了,她知道他的苦,天成佳偶即是知音。
但他有个执念。无论如何在死之前都要再见你一面,不能做到百年恩爱,也要告诉你我还活着。再看一眼她,因为我怕你还在伤心。
约定的那天到了,他特意换上了军装,像走前的那一天一样。一路上,不断努力的试图挺直自己早已佝偻的腰,颤巍的双手反复捋平已经很平整的领结。他记得她笑便面如春花。她也穿上了以前珍藏的蓝裙子,扎了麻花辫。她一会儿就要用手轻抚整齐的苍白的头发,捏着衣角的手心甚至渗出了汗。
遇到后,远远相望,相顾无言,怕一张口泪再也止不住。大抵就是那句‘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刻难自禁’,形容了双方的心情。不用走近,我看到你的样子,我放心了。
相比拥抱,我选择认真的看你,把你印在眼底,刻在心里。一眼之后,不仅是对往昔的怀念,也是你我的道别,再见了。
时间最绝情的在于,它让你活着等到真相,却不能给你补偿。但那又怎样,爱过,我从不后悔遇到你。就像一颗山顶的巨岩,它经历过风驰雨骤,雪压霜欺,雷嗔电怒。它被侵蚀过,身躯越来越小;它疼通过,也越来越结实,似与山一体,却更像一块碑,一个不朽见证,证明了与山一样恒久。
如同我见证了我的爱。
不后悔,因为我等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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