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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网络上有一种杂音,认为在全国抗疫的战争中,方方推出其系列日记,不合适宜。甚或有人说,方方只写武汉封城后,普通人如何如何凄惨,没去写那些战疫的“光明面”,是作家没考虑影响、考虑政治、考虑全面,是作家的失职。
看到这种狗屁不通的高调,我立即心生反感。
首先,武汉封城前、后,有凄惨的情况存在否?
若没有,那可以去举报方方打胡乱说。若有,作为作家,特别是作为身处武汉疫区的作家,方方真实记录,有何不可?!作家不是政治家,不需要太多地考虑“政治影响”;作家不是哲学家,更不需要所谓“全面考虑”。作家是感性大于理性,热情多于热衷。再说,处江湖之远的作家,置生死于度外,关心普通人,记录普通人,描写普通人,何罪之有?!有的人偏偏是遇到任何“灾难”,都必然直接与“光明”挂钩,似乎一不这样,就有反x反×x之嫌。试问:新冠病毒被发现那么久,应当“全面考虑”“注意影响”的、居庙堂之高的某些肉食者们,一开始有几个敢站出来,担当起应该担当的责任?!
记得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苏联作家索尔仁尼琴有一句名言:“一句真话,比整个世界都重。”无论平平安安还是坎坎坷坷,无论繁荣昌盛还是经济萧条,中华民族需要的,永远是讲真话,做真人,办真事,而不需要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大言欺世的网络喷子。
其次,大疫面前,作家应当做什么?
比种菜种粮,作家比不过边远山区的普通农民;比执干戈以卫社稷,作家比不过一个刚刚入伍的解放军战士;比救死扶伤,作家比不过一个乡镇卫生院的专业医生、护士。凭什么要求一个作家,成为方方面面“考虑周到”、大事小事表现优异的所谓“作家”?!要知道,作家是历史的书写者,是时代的记录者,更是一个社会最后的良心。有人吹牛、贬人不打草稿,套用五代后蜀花蕊夫人的诗“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将天下作家“一网打尽”,好像在这场战疫面前,中国作家都全部“失声”,变成了对社会麻木不仁的傻子。事情真是那样的吗?
任何天灾,任何人祸,都如同一面“照妖镜”,让每一个人在这面镜子面前,妍也好媸也罢,高尚也好卑劣也罢,都毫发毕现,无可遁其形。都是本地狐狸,装貂装B,有用吗?欲指责方方这样有担当的作家,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岂不更好!
客观地说,这一场战疫中,不止方方等身在疫区的各级作家表现不俗,全国其他地方的大小作家照样可圈可点。一阴一阳谓之道。有人讴歌真善美,有人鞭笞假恶丑,各竭其力,百花齐放,这不挺好的吗?一个凄惨的景象,触动我们悲天悯人的情怀,这不好吗?一个温馨的故事,激发我们友爱他人的善心,这不好吗?当年汶川大地震时,有人满含装B的感情,吟出“纵作鬼,也幸福”的“诗句”,说实在的,快十二年了,老子至今一想起,还会打干呕!
历史和时代,不是假大空的几句豪言就可以唬弄人的。历史是由一个个个体的人和他们的所言所行组成的。毛老人家曾多次指出:“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真正动力。”当年老人家阅报,见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兴奋得夜不能寐,草就《七律·送瘟神(二首)》。由此可知,作家关心一个个普通人的命运,关心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这才是值得点赞的行为。无缘大慈,同体大悲。如果一个作家对人民的疾苦漠不关心,对百姓的命运无动于衷,那样的“作家”,还配称为作家吗?
由此观之,方方是可爱的,方方更是可敬的!
2020年3月1日,星期日,庚子年二月初八日,夜,于西都坚进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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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令琪,中国辞赋家协会理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特约研究员,《西南作家》杂志主编。作品见刊于《人民文学》《四川文学》《中华辞赋》《星星诗刊》《诗潮》等近三百家刊物。
代表作:学术著作《周恩来诗歌赏析》《末代状元骆成骧评传》,长篇小说《天路》,短篇小说《春天的葬礼》。有作品翻译为英文和德文,发行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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