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醉（三）

文 | 目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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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水醉，离别泪，风过烟蒙招怨怼。不见故人影，留桥上人儿空彳亍。

我见到了罹天，那个一头红发张扬的少年，那眼里的桀骜似是与生俱来一般。那一双碧色的眸，干净澄澈，那样的清浅，带着些许少年的意气，与那头火焰般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对照。他坐在父王的下手，笑得那般意气风发，却又有些孩子气，像极了青河里那群锦鲤。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停滞在了那红发少年的身侧，他身侧低眉站的的那个白衣少年，俊秀飘逸，身侧挂着一把佩剑，一双碧色的双眸带着凌厉，深邃的望不到底……

那是青羽。

我只管望向那双眸，似乎希图从中找到什么。可那碧眸少年却只管低眉直立，不肯看这边一眼。

那日，父王召我回宫，说是邻国幽城城主和少主来访。于是，我在熟悉的宫殿上看到了白发的老城主，看到了罹天……还有，还有，青羽！！

半个月前，青羽对我说有急事要回城一趟。他匆匆离去，我没问原因，他也没道归期。那时，我并没想到担心，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坚信青河的见证是最牢靠的誓言！

只是，我没想料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他。

那位白发老城主面蔼慈祥，即使是那盘于项间的臂粗的大红蟒也增不了他的凌厉之气。青羽曾对我说过，他们以蛇修炼的人，每个人的蛇便是便是自身灵力的象征，有的按颜色来看，像他的碧儿；有的则按体型来看……而这颜色和体型均占了的大蟒似在昭示着那老者体内翻涌的磅礴灵气。只是如我般却看不出，我所看到的只是一位普通的慈祥老者，那双不再年轻的碧眸深邃而温暖。

那些客气的寒暄我并不想去理会，也不想去想那其中暗含了怎样的冰刃相间，甚或威逼利诱。我只知道，当那白发老城主笑着说出联姻的意愿时，青羽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是那样的迅速，快的甚至让我无法抓住那一刻那双碧眸是怎样的情绪。

父王说那红发少年会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全然不顾我的极力反对。

开始的那段日子，我甚至开始绝食。并非我讨厌那个红发少年，也并非我想违了父王的意……只是，当心里有了一个人，便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

那段时间，我几乎处于崩溃状态，我也无数次试图找到青羽问清楚。刚开始他一直躲着我，后来我是完全找不到他了，这次，他真的不辞而别了，没给我留下任何言语。

那时，我心里是恨的，我恨青羽的不辞而别，我恨父王不顾我的感受，我恨……我每日把自己困在那几方院内，不见任何人。对此，父王只好对外宣称我生病了。

邻国的老城主已经回去了，他已与父王订好了婚期——来年的春日，那个我与青羽相遇的季节！

那个红发的少年留在了青城，他每日都来探望，我却总是以不舒服为由避而不见。直到那日父王与我的长谈……

那个雨夜，父王满脸歉疚的向我诉说了青城的困境：如果我不嫁，那么青城，这个生我养我的美丽青城，将成为蛇的豢养所，青城的子民将成为那大蟒的食物，青城的城墙虽然坚固，但父王心中清楚，它挡不住那幽城的劲旅！

我是第一次看到坚毅的父皇在我面前垂泪，即使是母后去世他也没掉过眼泪。面对这样的父皇和满城青城的子民，我不能自私。第二日，我答应了这场婚姻，同时也对那红发少年敞开了院门。

那红发少年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张扬无礼，他每日带我出去，想尽各种办法让我高兴……就在那时，我踏出了从未迈出的城墙，我面对那广袤的森林，望着身边红发少年的温柔的笑容，心却总不自觉的想起那双熟悉的碧眸，那双比身边少年更深邃的碧眸。我总想，如果嫁去了邻国，我是否还能再见到她呢？

和罹天熟识以后，他也向我讲起一些关于青羽的故事。他说青羽是他父王的贴身侍卫，武功极其高强。他是从大将军的训练场上出来的，从开始训练到爬到最终的位置，他一直是最冷酷无情的杀手，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在最后一场比试中杀了他自己最好的兄弟，他是个极危险的人呀！……不过最危险再厉害的人也有软肋的~

说这些时，罹天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他骗了我！”然而那一刻，我的大脑只沉溺在了这样的念头中，心中那双碧眸似乎更深更远了，我望不到底，痛苦的无法上岸……却并没意识到身边红发少年的笑，竟带着一丝得意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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