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灵耘
（41）失 控
“你先听我说完。”打完这几个字后，林老可能嫌打字太累，转用微信语音了。
秦之夏跟着也转了个姿势，侧身躺在椅子上，将耳朵贴在手机的喇叭处。
林老说，鬼灵被关在人间，无法返回灵界，刚开始的时候，鬼灵还是受法师驱使的。但随着鬼灵在人间停留的时日渐长，怨气积聚，慢慢地不受控制，经常主动攻击牲畜和普通百姓。
鬼灵每吞噬一个生命，怨念就加重一分。怨念越重，杀戮的欲望就越强烈。最后，拥有沉重怨气的鬼灵，不仅杀害牲畜和普通老百姓，就连原本驱遣鬼灵的法师也不放过，照杀不误。
那本印度僧人写的游记，详细地记录了这场灾难的经过，但没有记录这灾难的结局。林老猜测，印度僧人经历这件事后不久就离开了额西里斯人的国家，所以没有能把这场灾难从头到尾的记录下来。
额西里斯人有自己的祖宗信仰和神鬼系统。所以，佛教很难在额西里斯人地区推广。当时这位来传教的僧人估计也是放弃了，另寻别处。
秦之夏先在巷子里捡到“封令”，后在学校体育场遇见“驱使令”，期间相隔不到一个月。再后来，秦之夏借上社会课的便利，天天去学校查找神荼文，却一无所获。林老作了个大胆的推测，这时候，灵界之门被封有一段日子了，当初召唤和驱使鬼灵的那个人，可能已经无法再控制它了。
林老刚说完。秦于秋很快的就抛出了两个推测。看来他一直都在线仔细听着。
先把鬼灵从灵界召唤出来，然后再把界门封了，让鬼灵无法受控制。如果是同一个人或同一帮人干的，这不是明摆着自己坑自己吗？
所以推测一，虽然额西里斯人和他们的文化在正史上消失了将近一千年。这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有意避开世俗社会。他们的后裔及其文化一直在暗中传承。目前出现会使用神荼文的人，可能是对立的两派人。这是额西里斯人的历史灾难重演。
推测二，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因为某些操作失误导致。经过千年的流传，毕竟时日久远，有些信息可能已经失真了。根据失真的信息操作，最终导致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
“老秦，你这一切推测的大前提，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一个微信昵称叫月明星稀的人反驳，认为这不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应有的判断。
“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我们研究神荼文的意义所在。”秦于秋回复，还特意在群里@月明星稀。
之后，大家就开始掐上了。
这个时间刚好是在饭点之前，群里的人多数在线，他们都陆陆续续的加入到这场争论当中。大家越说越激动，和之前群里研究神荼文细节的时候相比，积极和热烈多了。
群里迅速的分成了两派，一派坚持唯物主义和无神论，说研究神荼文不能超出宗教和文化的范围，要科学对待。另一派则持开放的态度，认为接受地球上可能存在着超越我们人类现有科学认知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科学的态度。
群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是引经据典，就是罗列数据。只上过初中的秦之夏，看得快要睡着了。好几次想关掉微信，但又怕遗漏了什么信息。只能硬撑着头皮，陪他们刷屏。
“这种形而上的问题就不要在群里讨论了，大家都是业余爱好，既不是国家科研项目，又没有申请经费。老秦建这个群，无非就是想互通有无，破解重现世间的活神荼文。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神荼文和额西里斯人的研究上来吧，不要因无谓的辩论，伤了大家的感情。”
林老看见群里的辩论从开始的讲道理，慢慢升级到人身攻击。作为群里唯一研究神荼文的专家，不得不跳出来主持大局。
林老一锤定音，大家立刻停止了争吵。
林老认为，前后出现的神荼文是不是出于同一帮人的手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印度僧人游记上面记录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么现在应该至少有一个鬼灵在人间，它到底会怎样害人。
林老又问秦之夏，最近长亭有没有出现人畜离奇死亡的事。
秦之夏想了想说，前一阵子出了个白羊山碎尸案，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至今都没有找到凶手。长亭人性格温和，刑事案很少发生，闹出人命的案子就更少了。这么多年来发生多少件，他掰开手指头都可以数得过来。关于命案的新闻，在当地属于特大特大的事情，一单命案在坊间可以传好几年，几年前的凶杀案，有时候大家茶余饭后谈起来，还都感觉话题新鲜。
这次的白羊山碎尸案十分诡异。开始，是在白羊山上的一棵树下发现一只人的断掌。后来警方全城搜查，也只找到一些支离破碎的手手脚脚。人头和躯干以及内脏，一块都找不到。
秦之夏东一句西一句的扯完了，然而群里却十分安静，这个时间正好是饭点，估计大家都吃饭去了。
今天伺候了那帮学生一天，都没空去市场买菜，秦之夏放下手机，伸了伸懒腰。准备去老程那打包两碗云吞面回来。
蒋湘芬虽然得了老年痴呆症，但除了失忆和忘记出门以外，其他的都还好，日常生活能自理。秦之夏每次进屋，都会听蒋湘芬说，你来得实在不巧，等一下她要出门买菜。刚开始，秦之夏如临大敌，在一旁侯着，怕她一个人出去迷路了不好办。但每次说完这话不久，蒋湘芬自己就睡着了。
等她睡醒过来，秦之夏已经备好了一桌子饭菜。她却以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
“唔好意思，今日比较忙，屋企净系得云吞面，招呼唔到。”蒋湘芬说。她以为这面是她煮的。
秦之夏正吃着面，听蒋湘芬这样说，哭笑不得。
“哦，你太客气啦。我最中意食云吞面。”秦之夏配合地说。饰演好邻居这个角色，正儿八经的和蒋湘芬讲糊涂话，这是他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面还没有吃完，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微信群的消息提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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