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这么快写到分科啊,但事实就是很快就要分开了。
文理分科之前先是第一次收集意向,文科有史政,史地,史生,理科有物化,物生,物地,然后还有一个艺术特长班。我一向擅长文科,而且喜欢文科,所以第一次收集意向,我选了史政。
木子同学问,
“你选了什么?”
“我选了文科。”
“我选了理科,”,他低下头作思考状又接着说,“毕竟我文科不好,不擅长文科。”
过了一会他又问我,“你怎么不选择理科?”
十八班的那个男生也选了理科,他也问我,
为什么不选理科?
然后告诉我他选了物地。
班上有几个男生理科成绩好的,看我选文科,也劝我选理科。毕竟大人们都说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爸妈也希望我学理科,觉得理科有出息。但我喜欢文科,而且那时候不选理科也是觉得理科男生太多,不想和臭男生们整天待在一起。
分科考试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语文英语我考得不错,数学一直要晚自习才发卷子,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毕竟我一直在默默地努力学数学。
离发卷子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坐立不安。
终于等到发卷子的时候了。
卷子到手了,我悄悄地翻开一看,36,顿时气馁成一滩烂泥,脸都快掉到桌子洞里了。
木子同学从外面回来,看到我趴在座位上,笑嘻嘻地问,“考多少分?”
“没考好。”我瓮声瓮气的回答。
他不相信,不由分说一把抢过试卷,“哈哈,你考这么好还说没考好,打算考多少的啊?”
我不相信,又重新夺过卷子,这才发现原来是136。
木子同学考的也不错,132。不过我们曾经打赌这次谁考得好,输的那个人送赢的人一个礼物,他又输了。
好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高高瘦瘦的化学老师激动地说,“我带了这么多年化学,从来没有遇到过二卷考满分的学生。”
底下一片哇哇的声音,纷纷猜测是谁那么牛。我也在接话,“是谁那么厉害,简直不是人。”
化学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叫了我的名字。啊?原来是我。“就是你,这位同学,事实上你第一卷也做的不错,只错了三个选择题。很厉害。”
化学老师的男低音很好听,我最喜欢听他喊我的名字,他很少夸我们,所以我心里别提多美了。
物理老师也很快带来了好消息,“安然,看来你棍子没白挨,这次物理竟然考了第一。恭喜你了。”一向温吞的物理老师连表扬都隐忍着面无表情,但我能看出来他很开心。
全面开挂的我,冲进了年级前十。以文科第二的成绩,在一片唏嘘声中进了文科班。
我们班各个科目也都考得很好,大部分都是第一,一片喜气洋洋,但喜悦很快就被离别的情绪替代了。
班主任回来了,她的母亲生病了,很严重。她更像我们的朋友和姐姐,对我们的学习生活都很关心。她曾经告诉我们,用手捧起水然后用鼻子轻轻地吸一点湿润鼻腔可以预防感冒,这个方法我现在还在用,她曾经跟我们说,学习就像跑八百米一样,如果你一下看向终点觉得太遥远,不妨把八百米分成一个一个的小目标,这样比较容易坚持到最后,她说她跑八百米就是这样坚持下来的,她很瘦小,只能穿34码的鞋,但似乎她的身体里总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她一向温柔又强势,很少在我们面前漏出悲伤的神色。所以她和我们说的时候,我们也都安静地听着,安静到可以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
母亲节的时候,她让我们都给家里打个电话,在女生宿舍楼后面有个小小的公共电话亭,里面分成了十个小方格子,每个格子里有一部固定电话,那个时候手机并不算普及学校也不让带,所以我们都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五毛钱可以打三分钟,多了加钱。我打了,我妈很开心。
我和我妈妈的关系一直不好,但听到她说那些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我多么不想留下遗憾,有妈妈在的地方才是家。所以我第一次请了假,回家去找我妈。
看到她的那一刻,她脸上带着笑容,然后问我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没有告诉她原因,也没有说出来其实我很想她。
年少的时候,我们总是似乎羞于表达自己的内心的情绪和爱。
多情自古伤离别。离别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班主任和我们聊着天,依依惜别着,同学之间,舍友之间,同桌之间也都互道珍重。
班级里很嘈杂,我站在座位上看着前面,还在努力地想要听清班主任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木子同学突然说,“分开后,你可不要想我。”我心下一惊,脸刷的就红了。
只是那个时候的我永远也不会想到这是木子同学对我说的尺度最大的话了。
我忘了回头看他的脸,只轻轻地说一句,“一会帮我把书搬到十八班吧。”
是的,我被分到了十八班,在四楼。
高中的书本很多也很重,他帮我抱着书,我问他,“沉不沉?”
他说,“这点书,小意思。”
十八班的同学还没有走完,蔡同学看了我一眼,然后让我把书搬到他的座位上。
木子同学搬到了二楼,他在八班,物生班。意外地是他和田同学同班,和他同班的还有我之前的同桌靳同学。
谭同学选了史地,也在四楼,她在二十班。她的班主任是我们高一地理老师的丈夫,他叫王寒石。
我们班的团支书,郭同学在我隔壁的班级,所以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出去逛街。
分科以后,整个年级一盘散沙,根本提不起学习的劲头。
我们的语文老师,年级主任,早晨的时候经常转班查早读,也批评了几个学生,所以那时候我才发现很多别的班级的学生并不像我们那样喜欢他。
我还因为维护他和在他背后说他坏话的同学起了冲突,然后在年级主任办公室里哭的稀里哗啦,惹得他觉得好笑。
用我们特别有趣的政治老师的话来说“谁人背后无人说,又有谁人不说人呢。”
我们的语文老师已经做了二十年的教师了,这样的情况,他一点也不陌生,学生不理解他的苦心再正常不过了,他只求自己尽力了心安就好。
他经常说,“尽人事听天命。”
我是他的课代表,也是他颇为得意的学生之一。所以不难理解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不错。
有一天早上,早饭时间,教室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学生。
我正坐在座位上和同学聊天,眼角的余光突然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户外飘过。
我追出去一看,果然是木子同学。他回头冲着我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露出尖尖上小虎牙。
“你怎么过来了?”我看着他笑。
“我就随便逛逛。”他笑着说。
“你随便逛怎么逛到四楼来了,这可不怎么顺路。”我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
教室里的爱八卦的女同学已经伸头探脑地看过来了,我和他走到西侧的走廊上聊天。
我们站在走廊上,看着太阳在教学楼的间隙里洒下的光和楼下来来往往的同学,一边聊天一边笑。
聊高一原来那个班级的同学和老师,聊现在新班级的同学盒老师。聊到最后,他说,
“我让人带了早饭。你吃了没有?”
“我已经跟郭同学吃完了。你快去吃吧。”
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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