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

作者: 苏小白说 | 来源:发表于2018-07-18 11:23 被阅读238次

    这可能是个爱情故事。

    面对眼前的困难,朋友们劝我坚强生活,我偏不,我要强奸生活。当那个来自天界的男人找到我的时候,我说我不接受你们,我说:“我要操翻你们。”

    而实际上,当他告诉我,我的任务是跟一个天上的仙女结婚的时候。我马上妥协了。要知道,昨天我才相亲了一头母牛,她嫌弃我木讷。我的小弟们都很好奇,我堂堂妖界四大魔王之一,为啥还要隐藏身份去相亲?我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们:“你们应该都知道,牛生在世,我现在这个地位呢,基本已经无牛可及了,想要什么样的母牛也都能有,但是,我和那些只懂交配的种牛不同,我需要爱情!你们懂么,爱情啊?”

    小弟们似懂非懂,临走前,我听到一只小妖说:“交配有什么不好的,又开心又尽孝道!”

    我顿时语塞。

    第一次见到仙女的我有些小激动,一直以来,我都在相亲路上找寻着自己的真爱。直到见到她,我才明白,原来真的有一见钟情。同时也懊恼自己从前为什么只把短浅的目光拘泥于母牛身上。眼前的仙女比那些凡夫俗牛好看一万倍。

    于是我得出结论:真爱这种东西,主要看脸。

    当然,除了脸,我还看到了她怀里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当即觉得不太好意思,我说:“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嫁妆,来人啊,把夫人怀里的婴儿拿下去炖了,好给夫人补补身子!”

    “啪!”我话未落音,就被眼前的女人扇了一耳光。她瞪着我:“你敢?”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接着说:“大概他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首先,这个孩子是我的,其次,嫁给你不过是无奈之举,等过了风头,他就会来接我回去。这段时间,你只需要好好伺候我就行,否则,以后有你好受的!”

    我张着惊愕的牛嘴,迟迟合不拢:“所以,你们只是找我接盘的,还要喜当爹?”

    她轻轻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急了:“现在退婚还来得及么?”

    她轻蔑的笑道:“你说呢?”

    我懊恼地耷拉着头,然后抬起,问道:“那洞房呢?”

    她一脸鄙视:“想都别想!”

    我瘫倒在椅子上,双脚无力的荡着,仿佛心脏被掏空。又仿佛受到了全世界最大的侮辱。看着那女人对我的满脸鄙夷,我竟然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流到鼻窝,小弟们说我哭起来的样子就像一个五百多斤的孩子……

    我为我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作为妖界四大魔王之一,来参加婚礼的各路魔王以及魑魅魍魉都很多。我私底下求她:“婚礼上可不可以把你的孩子放下。”

    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所以,当在场的所有宾客看到抱着孩子的新娘的时候。我的尴尬溢于言表。我是一只读过很多书的牛,要不是当年体格好,被黑社会看中,我可能现在学业有成,成了一名医生或者律师。所以我知道溢于言表这个词本应该是用来形容喜悦的,这里被我用来形容尴尬,这个词本身用的就很尴尬。

    我的大鹏兄弟问我:“昨天才接的新娘,今天就抱上娃了?动作够快的啊!哈哈哈!”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呵呵!”

    我的大象精兄弟说:“你看,这孩子长得真像你,再吊个鼻环,简直一模一样啊!”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呵呵!”

    我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精兄弟说:“诶?这不是你的孩子嘛!很明显,这是一个仙界的小孩嘛……大哥,你是不是被绿了?”

    我一边苦笑,一边用一只手提起这只不知道什么动物精的小妖,一把按进我面前的大锅里,“就你话多!”

    然后其他宾客鸦雀无声,一脸惊愕地看着被我按在锅里的小妖,从最开始拼命挣扎,到现在没了动静,我冷笑一声,然后立马换成陪笑脸:“大家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啊!”

    随即,大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唔,这让我很是满意。

    婚后的日子,我有些苦不堪言。我任劳任怨,俨然成了模范丈夫和模范父亲。我想,只要我付出真心,或许她就会忘记天界的那个人,然后跟我好好过日子吧。所以我费尽心思的对她们娘俩好。

    可事实证明,一个男人对女人一见钟情很容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日久生情却很难。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可能在于她不让日。

    三年来,我连她的手指都没有碰过。这让我很是苦闷,我找到后山的那只狐狸,向她请教如何俘获一个女人的心。狐狸告诉我:“女人这种东西,很奇妙的。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也许又会在瞬间被你征服,她不爱你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爱你的理由只有一个。”

    我点了点头,觉得好有道理。然后反问她:“你那么懂,咋还是让那猴子跑了呢?”

    狐狸沉默地低下头,然后缓缓抬起说:“还是没有那只猴子的下落么?”

    我知道,这只狐狸一直在等一只猴子。那只猴子是我四弟,曾经的四大魔王之一。后来家园被一群天兵毁了,他独自打上天界,闹了个鸡犬不宁。然后就人间蒸发了,妖界便只剩下他的传说。很多妖都将他视为偶像。很明显,这只狐狸就是他的一个小迷妹。她说曾经在一座废弃的荒山下见过那猴子,他被压在山下,狼狈无比。

    我听的入迷,不知不觉天黑了。

    狐狸留我下来吃晚饭,被我拒绝了,毕竟她是吃肉的。

    而我,吃草!

    回家的路上,我给夫人带了路边一簇不知名的野花。到家的时候,正准备把花送给她,她很不屑的丢在地上,然后转身背对着我。我看着地上的花,有些尴尬,然后捡起来闻了闻,啊,好香。于是,她再转身看向我的时候,一脸惊愕地看到我正啃着本来送她的野花,气氛突然变得更尴尬了。我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嘴却还在咀嚼。盯着她,然后怯生生把花递过去:“要不要来一口?”

    我一边喝着闷酒一边问我的一个心腹小弟:“你成家了么?”

    小弟说:“成了啊,大哥您还喝过我的喜酒,忘了吗?”

    我欣慰地笑了笑,看来妖界也有和谐幸福的嘛,我接着问:“那你们感情怎么样?”

    他说:“挺好的啊,我还把她父母全家都接过来了。”

    我突然有些羡慕他:“看不出来还挺有孝心。”

    小弟嘿嘿笑着,一边给我倒酒。

    我说:“今天你早点回去陪家人吧。”

    说完这些话,小弟却没有走,我问:“怎么还不走?”

    他看着我,然后又将我的酒杯倒满,说:“大哥,您说您势力那么大,妖界任谁都敬你三分,现在被一个娘们牵着鼻子走,我们一干小弟为您感到愤恨。”

    我听完,苦笑一声:“你不懂。”

    小弟挠挠头,说:“不懂那女人背后的势力?”

    我摆摆手,说:“你不懂爱情……”

    小弟有些鄙夷:“爱情需要一些手段才能得到。”

    我突然来了兴趣:“哦?有故事啊?来,说说你是怎么得到爱情的!”

    小弟眉开眼笑,说:“我啊,我媳妇儿本来是山中良民,砍柴的时候被我看中,然后我就把她掳回来了,她誓死不从啊,没办法,我就又把她父母全家都掳了回来,她还是不从,最后我只好当着她的面把她家人活剥了,她才心甘情愿跟了我。所以我说嘛,这爱情,就是得花点手段……”

    我听的背后一凉,盯着他,说:“滚……”

    不知不觉,夫人带来的孩子已经六岁有余,可她还是不肯接受我。我送她最大最豪华的洞府,她嗤之以鼻。我送她最名贵的首饰,她把它们狠狠砸在我脑门,还一边喊道:“你他妈有病啊?送我个鼻环?”我一边摸着自己的鼻环,一边安慰道:“鼻环不也是首饰嘛!你看我这不是也带着嘛,情侣款呢!”

    她只是让我滚。

    我意识到,其实并不是我的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她是一个仙女,又怎么会爱上世俗的东西呢。喝露水的她,又怎么会去尝试人间的五谷。而我,大概是五谷里最乏味的那颗吧。

    想到这,我决定离开。

    我去跟后山的狐狸告别,狐狸没有劝我,她只是默默的给了我一个拥抱。而偏偏这个时候,夫人闯了进来……

    她一脸惊讶,但是马上恢复了镇定。我慌忙解释:“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一脸冷漠:“与我无关!”

    我百口莫辩。她接着说:“找你是有事来的,孩子不见了!快帮我找!”

    我二话不说,让所有的小妖出动,寻找一个七岁的孩子。不到一天工夫,有消息传来,那孩子跟四个和尚打了一架,接着被四个和尚请来的救兵带走了,据说来人是观音。

    这有点难办,佛界与天界联盟已久。贸然行动,可能会让妖界生灵涂炭。我不敢冒这个险。我告诉夫人,她二话没说,起身便走。

    夫人走的第一天,想她。

    夫人走的第二天,想她想她。

    夫人走的第三天,想她想她想她。

    ……

    思来想去,我决定去南海看看。我吩咐下面的小弟:“好好看家,如果我回不来了,那就是跟夫人双宿双飞了。”

    一个小妖尖嗓子地喊道:“大哥,骗自己有意思么?”

    我脸色一沉,“把那个老实人抓起来,杀了祭天!”

    所有小妖都劝我不要去,但是我知道我非去不可。他们知道阻止不了我,便说要送送我。我没办法拒绝,只好答应。

    来到南海,在进去之前,我无奈地回头:“兄弟们,别送了,已经到了……”

    他们一个个挠着后脑勺,不知所措。看着他们局促不安的样子,我有些感动。

    我们来到观音面前,我喊道:“把我家夫人还给我。”

    那女人说:“她来过,她又走了。不过你愿意等的话,她还会再来的。”

    她说完,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闭眼冥思,时间又过了三天。突然一道霞光闪过,我知道,她来了。

    她看见我的时候,似乎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我会带着所有的小弟来南海。她冲我点点头。我微笑着看着她,递上手里被啃了一半的不知名的野花……

    关于这场战斗,没有过多的描述,因为开头说过,这可能只是一个爱情故事。打打杀杀的,坏气氛……

    故事的最后,我抱着夫人,站在成堆的尸骨上,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片南海。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抱她,抱着的,是她逐渐冰凉的尸体。我用杀红的眼盯着天边七彩云朵上的男人,然后低头,无比温柔地看着怀里柔弱的女人,我知道她再也听不见,我只是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对着她耳边说:“值得,值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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