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听同事斯万讲他的狩猎故事。
虽然我属于动物保护拥护者,但也尊重格陵兰的传统文化。狩猎是格陵兰人从前的生存食物来源。虽然现在生活方式发生根本性的变革,但是,狩猎作为传统,依然流淌在格陵兰人的血液中。但是现在狩猎数量受到国家限制。
讲讲斯万的故事,给朋友们介绍一下格陵兰的狩猎文化。
斯万四十多岁,父亲是丹麦人,母亲是格陵兰人,属于比较典型的格陵兰家庭结构。
斯万是皇家格陵兰公司人力资源部的部门经理,生活在首都努克。
斯文的斯万但是斯万依然让自己保持格陵兰猎人身份,每年狩猎季节,要出门狩猎。
每年8月到10月,是格陵兰狩猎季节。猎户们以及像斯万这样的猎人就会出发。海上狩猎目标是海豹和鲸鱼,陆地上狩猎主要是捕获格陵兰独有的驯鹿和牦牛。
格陵兰驯鹿在过去的岁月,格陵兰人以渔猎为生,自然环境艰苦,所以对渔猎捕获的动物,要充分地利用。动物皮做衣服,内脏做缝纫用,骨头做雕像或者饰品……全部派上用场。现在很多物件不用了,格陵兰目前只在南方一个城市保留着一个兽皮加工厂,个人自己加工的很少了。所以猎人渔民,为了方便搬运,打到猎物后当场就进行粗加工,内脏或者兽皮就直接丢弃了。
斯万的故事发生在2009年。那年10月,斯万和伙伴一起去打猎。
猎人斯万猎人们要在野地里步行很长的路程,寻找猎驯鹿的踪迹。有经验的猎人知道,要顶风前行,因为如果顺风,驯鹿会闻到人类的气味,它们就逃离了。
斯万和伙伴两人分头寻找猎物。
斯万发现了几只驯鹿,开枪射中一只。
经过处理,斯万把驯鹿分成两半,再走很长的路程,把战利品送到自己的船上。
驯鹿的大腿部分,猎人们是挎在双肩上的。斯万双手握着驯鹿的双小腿,用力往上举,绕过头顶放到肩膀上。虽然驯鹿的半身依然很有重量,但是,对于熟练的格陵兰猎人来说,知道怎么用力,可以熟练而轻松地完成。
标准的背鹿动作可是,这一次,斯万的双臂竟然没控制住力量,在把驯鹿举过头顶时,失手,驯鹿直接砸到头上,砸到脖子,落在身后地上。
斯万也歪倒在地,听到自己脖子后面骨头清晰的嘎吱的响声。
斯万躺在草地上,想,我摔断脖子了!他试着活动自己的手指,活动自己的双脚,发现四肢手指都能活动。一切正常,斯万对自己说,好吧,我还没有摔断脖子。
但是,格陵兰猎人的传统,好的格陵兰猎人,是不能把猎物丢弃在荒野上的,必须让猎物跟着自己返回。如果哪位狩猎者把自己打到的驯鹿牦牛什么的尸体丢弃在荒野上,其他猎人发现,是可以报告警察的。那这个弃尸者就可能失去狩猎执照。
所以,斯万虽然背部疼痛,但还是必须把猎物带回去。否则,自己就不是一个好猎人。斯万这么说。
斯万打电话给伙伴,让他来帮忙,但是,隔着山,没有信号。
他只好忍者疼痛,自力更生。斯万把猎物放到一块高高的石头上,然后转身,把驯鹿背在了自己身上,往远处海边自己停船的方向走。由于身体的疼痛,斯万走得非常吃力。
路上,斯万跟伙伴联系上了,伙伴也捕获到了几只驯鹿,需要先把猎物送回船上,再过来接应他。
斯万继续背着猎物往回走,直到伙伴来接应他。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斯万用了6个小时。
返航靠岸后,斯万立即被送到医院检查。经过X光检查,脖子没问题。但斯万还是疼痛,于是被送到丹麦最大的医院做全面检查。
在丹麦,斯万经过了X光拍照,CT,MR扫描,最后PET扫描,依然没有任何可疑发现。医生决定切开脖子检查。
手术有可能造成失去声音、运动神经、气味和味道能力等等,需要病人签字。因为这是丹麦最大的医院,所以,斯万相信这里的医生,签字手术。
手术2天后,医生面带微笑,告诉斯万,手术检查的结果是,斯万先生,你脖子这里查出癌症。
斯万大惊,什么?!
但幸运的是,癌症还处于第一阶段。完全可以治疗。
如果晚些时候被发现,斯万将不久于人世。有惊无险,所以医生会面带微笑报告病人“你有癌症”。
因为是第一阶段,斯万只接受放射治疗,不需要化疗。在丹麦医院里住了2个月,脖子处的癌消失了。圣诞节前,斯万痊愈回家。
从2009年至今,斯万一直很健康。他依然没有癌症,依然可以继续打猎。
我听完他的故事,说,你真的要感谢驯鹿,它救了你的生命。
斯万说,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晚上回到公寓,我问斯万,我想把你今天讲的故事写出来,介绍给中国朋友看看,行吗?
斯万说,可以啊。我这就发给你我的故事。
什么?你早就写下来了?
是啊,2015年,报纸征集狩猎经历和故事,我也投稿了。虽然没得奖,但是很有趣。
打开斯万的文章,题目赫然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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