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那个阶段的冬至,我是在窄小低矮,但充满着温馨的小屋度过的。我们的同龄人大概都是这样。
放学回家刚进捎门,我就看见了从屋顶的烟囱上,冒出了乳白色的袅袅炊烟。接着,自灶屋里飘出来的饺子香味,就直扑鼻子。我扔下书包跑进屋子,只见计算着我放学时间的奶奶,就会准时的用笊篱给碗里搭着白花花的饺子。之后,我便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时候农村人过冬至的饺子,基本上都是黄萝卜馅,很少有肉,除非那些极少数的有钱人悄悄地包点猪肉饺子,可是也怕“兜富”让乡亲们知道了眼馋。偷偷的关起门来包,然后偷偷的吃,直到把锅碗刷净了才开了大门。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就是黄萝卜馅子也不是可以经常吃到的。因为白面非常的稀缺。我的家乡地处黄土高原的峨眉岭台地。由于土厚水深,灌溉条件差,加之十年久旱和缺乏科学种田技术,麦子亩产总是徘徊在100斤上下。每年生产队交了公粮,留了种子,扣下奖励劳动模范的“劳动粮”之后,一个人能分七、八十斤的麦子就不错了。因此,各家各户吃白面都是细细的计算着用。除了逢年过节和三五天给孩子擀碗面条外,平时是很少动用白面的。我记得那时候家家的厨房里,靠着一面墙都支着一个长条木板。木板上摆着三几个瓦瓮,里面分别装着高粱面、玉米面、麦子面。而那个放在最后边阴暗处的装白面的瓦翁盖子上,常常结着蜘蛛网,其原因不言而喻。由于白面的紧缺,吃个白膜,吃碗饺子是大家经常的奢望。那时候,学校老师还吃着“罐罐饭”,学生在送饭的路上偷吃给老师包的饺子的事屡见不鲜。
这些年来,当年过冬至的情景和贫穷的日子早已成为了远去的历史。就是经历了改革开放这四十年的人们,似乎也好了伤疤忘了疼,早已把各种馅子的饺子吃腻了。唯只有在冬至节的时候,才能勾起了对当年的回忆。想起当年哪永远也吃不够的黄萝卜饺子,还是它给我们永久的留下了难忘的余香。
让我尝一口 嘴巴张开点 你们等会儿 一起动手包 人小碗大 饺留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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