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雨綫 时间/ 2017年4月19日
昨晚,在刘亮程先生的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里看到“揪片子”三个字,忍不住想起,曾经大学四年里,跟面食相关的诸多事儿。
我是个无米不欢的人,每天,少了米饭,总觉得不踏实,因此,大学四年,每遇面食,准确来说,差不多都是偏执地在和它们较劲儿。
就说“揪片子”吧,那是大三时,我们去支教时的事儿。当时,我们大学,不同的院系和专业,一共有六人,其中四个北方人,两个南方人。不过,我那南方老乡,不挑食,面食、米饭通吃。
一天,他们一致希望“揪片子”吃,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揪片子,想着哪怕我不喜欢可以少吃一点儿,不能少了大家的兴。
做的时候呢,切菜的切菜,和面的和面,擀面的擀面,生炉子的生炉子,打水的打水,我便东瞧瞧西瞅瞅,美其名曰“学手艺”,不过,这些都是技术活,他们是从小练出来的。因此,往沸腾的汤里揪片子时,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拉呀扯呀,只不过,总是粗细不匀称,长短参差不齐,倒腾了几下只好默默放弃。
熟了以后,吃时,我舀了满满的一碗汤,夹了一些菜,至于揪的片子,却望而生畏、敬而远之,虽然,看起来,在锅里色泽不错,在同学们的碗里和嘴巴里也极佳,可是,就是,不想吃它。最终,那顿午饭,以两小碗美味的汤结束……
“揪片子”,图来自于网络又说说“拉条子”,是在支教其间,欣欣和我结伴去英吉沙,去朋友那里玩儿,他们为我们精心做过的。那时,我才知道,在迎接客人上南北方人的差异。我们南方人迎接客人,肯定是满桌子菜加米饭,你要是做个面条,估计会得罪人;北方人呢,我同学说,谁来你家,你就蒸个米饭,不亲自和面、擀面,做点花样出来,那一定会得罪人。
那次,朋友迎接我们便用了他们甘肃人待客的大礼。
他们用纯粹的干面粉,加水,和面,发酵,擀面,拉面,工序繁琐而复杂,看着他们把拉条子有序地放进锅里,煮熟,舀出来,拌上炒好的菜,色香味俱全的“拌面”便出炉了。
只是,不爱面食的我,心里颇纠结,看着那粗壮的拉条子,不知如何下口,最终,耐不住他们的热情,吃了一小柱面和很多菜。
记得,最开始到石河子时,和宿舍同学一起熟悉校园,便去北区的方圆餐厅吃饭,她们都说要吃面,我想象中的面就是重庆小面,也要了一份,结果三块钱,满满的一大碗,粗粗的拌面,舍友吃得很香,我却不知如何下口,一根面那么粗那么长,怎么吃呢?最后,吃了所有的菜,把面原封不动地端回餐盘回收区去了。
因此,四年里,对“拉条子”,一向是敬而远之,哪怕舍友们各种“诱惑”,都不愿意跟它近距离接触。
“拉条子”,图来自于网络每次跟朋友一起出去吃大盘鸡,不爱肉的我,常常便是尝几块儿肉,然后,挑里面的土豆,土豆对于我来说,是绝佳的美味。有时吃吃里面的呈三角形状的馕,关于吃馕后文解说。
每次大盘鸡解决分差不多时,老板都会送上一盘“皮带面”,第一次见这一盘跟皮带一样宽的面,真是惊呆了。把它们拌到大盘鸡汤里,朋友们都说非常不错,绅士们热情地为女生们服务,抵不住他们的热情,最终收下了一根,只是,那一根也占据了碗的大部分面积,在碗里倒腾来倒腾去,最终,尝了尝,还是放弃了,它不是我的菜呀!
此后,每次吃大盘鸡,都钟情于土豆,土豆,土豆!
大盘鸡里的“皮带面”,图片来自于网络馕饼,最初,我也是排斥的。那么大一块儿,看起来挺吓人的。所以,大三下学期支教以前,从来没有买过它,每次,舍友买来,让我尝一尝,有时候揪一点儿,有时候以不喜欢或不饿为由拒绝了。只是,对于葱花馕,我接受它的程度要深一些,至少,我可以吃掉三分之一,不知为什么,或许是葱花味掩盖了面粉的部分味道,或许是葱花馕更有味道儿又不那么干燥。
支教时,最开始,每天早上都喝一包南方黑芝麻糊,本来就不喜欢甜食,没有多久,闻到南方黑芝麻糊都想吐。一起支教的哈萨克族的同学和另外两名男同学,发现我们那一百米长的街上,有一家馕饼非常美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们三个女生就去看了看,买了两个刚出坑的馕,只是,没有我们学院附近买的葱花馕。不过,为了早餐需求,还是只有买,就这样,馕,就一天一天进入我的生活,浸入我的血液,慢慢地,我可以接受它了,只不过,这是将近四个月换来的。
后来,支教结束,要买,也是买葱花馕,没有缘由!
馕饼,图片来自于网络那四年,似乎,就像闭关自守般,封闭于一隅,不愿意去尝试新的食物。其实,我是吃面的,重庆小面,以前也是时常吃的,在大学时,也是天天想念的。我既不会对面粉过敏,也不是从不沾面食,只是,那时,就是如此偏执。因此,在面食盛行的北方,便如此偏执地跟面食较劲儿了四年。
只是,如今想来,尝试和体验,何尝不是生活的另一种姿态,何尝不是生命的另一种情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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