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这是她留给我最甜蜜的谎言。
前年的这些时候,我收到她的短信,说想借清明节“南巡”,问我是否愿意陪同。当时正为辍学纠结而整日跷课,所以欣然答应了,更重要的是我对她也有几分“好感”。我们是高中同学,高考一别大家各奔东西。她北上天津读大学,我奔湖南,相隔两地。
就这样,我们相会于武汉。在她的“南巡”计划里,有“故人西辞”的黄鹤楼,武汉大学的樱花,当然还少不了美食。由于第一次去武汉,加上自己本身就一路痴,从早寻到午才探得武汉名小吃街户部巷,就为了尝尝传说中的热干面。然后一起登黄鹤楼。武汉燥热的天气和满眼起伏的人群,其实不符合我的游景习惯,但是只要她爱看爱玩,无所谓做跟班。
第二日一大早,我们十步一问路,终于找到游人如织的樱花地武汉大学,这是武汉之行最令我乐意的地方了。我骨子了是一个浪漫的人,虽然外表有时给人一种高冷,也许这就是处女座的宿命相吧。
第一次看樱花,也是第一次陪一个女孩子看樱花。在以往的意识里,它属于一种凄婉的美,细碎而短暂,惹人爱怜。而现在我忽略了那份婉转的哀愁,被眼前女孩子的笑嫣取代。偶有微风拂过,花瓣漫天,挂在她的秀发上,袭来阵阵芬芳。
她像一只欢呼雀跃的孔雀,追逐着人群,摆弄各种姿态,催我为她拍照。我傻笑告诉她,傻瓜樱花就在那里不会消失,今儿拍不了还可以明儿拍。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为赏景而拍的照,却也是彼此过往最好的留恋。
回去的路上,她表白了,我们就这样恋爱了。她说不想再花几年时间重新认识一个人。从高中起,我们彼此做了快两年的“知己”,在她心里,我也应该是能让她温暖有安全感的人。我忽然觉得上天偶尔还是眷顾我的,虽然之前我一直生活在黑暗的地窖里。这是目前唯一一件让我有种庆幸感的事,也感谢她冥冥之中助我走出那段阴霾,再见那久违的青天。
渐渐的,我们彼此的些许朋友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除了送上真诚的祝福,还有略带提醒和怀疑的,因为我们是异地恋。我们都一笑置之,就我来说,人生一次爱恋足够,在她而言,距离反倒是对两人情感的考验,不需要零距离的糊糊黏黏。现在我都无法肯定,当时的我们是倔强的幼稚,还是对这份情感的执着肯定。
分手的那段时间,她在准备考研,压力很大。她说有点累了,想结束这段感情。我一再追问为什么,说好的一起走到最后,分什么说放弃就放弃。她的回答直白简单,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牵手,累的时候需要的肩膀不在右手边。我才发现女孩真的需要陪伴和安慰。
为了听她亲口说出分手,再一次坐上开往天津的火车。这一次没有欣喜,没有期待。一排排房屋,一座座城市掠过车窗外,孤山野水,红男绿女,像极了小时候翻过的黑白漫画,眼过之处一片空白,少了色彩。
当晚叫了两个兄弟出来,要了两瓶北京二锅头,一个几乎从来没有喝过酒的人此刻想要买醉。用劲过猛,没几杯下肚就湿润了眼角,听见自己哽咽哭泣,然后倒了,记忆就此断电。事后听哥们说在人家店里地面到处乱滚,吐了一地。
说好的一起走下去,我信了,所以我把所有的未来都算进去,而现在,你突然对我说,累了倦了想一个人回去。就这样,抛下我一个人傻傻在原地,只有冷风和浸湿了夕阳的黑夜。我突然失了方向不知往哪儿去,前方良辰美景再多也是冷清,两人的风景要一个人祭奠,告诉我哪条路能尽快走到天明?
然后,去了西藏,一个在中国最能让人无欲无求的地方,也是最能让人祛除纷繁,抽离于灵魂之外看待生活和自己的地方,可以随心而走,随遇而安。我想知道,它能让一个失魂落魄五味不察的人有着怎样一幡体味……
漂泊了一个月,回来后已不成人形,最大的感概,居然是学会了狼吞虎咽。渐渐发现,生活总在悄无声息地前行,就像院子角落洒落的光阴,直到夕阳边飘散起了浮云,才察觉一晃眼又是一天。而这前行的日子里,总有风霜雪雨随行,难免疼痛不轻。时间是治愈它的良药,有时也是唯一的良药。
昨天看了玉渊潭的樱花,我猜武大的樱花又放肆地开了吧,不知道是否依旧游人如潮。岁月依旧静好,我依旧可以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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