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一个怀旧的词汇,在外的游子每当想到这个词,总有那么一点忧伤。坐在台阶上喝一点小酒,仰望夜空,也许有云,也许明月高悬,也许只是空洞地看着,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时光代。
每个人都有故乡,生活在故乡的人是幸福的,因为那里有他们熟悉的人、熟悉的草木、熟悉的一切一切。而离开家乡的人总想着有一天衣锦还乡,但真的到了那一天,也许再也分不清哪里是故乡,哪里是他乡?
回乡,对于游子,物是人非,故乡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小城,曾经的一切只能停留在记忆中,美化、再美化。
这个十一长假被一篇分级国庆游的文章刷屏,原来一个小长假的旅行也可以分出这么多层次,而回乡游,恰恰是最底层也就是最低级的那一种旅游!每逢假期便回乡的人是念旧的人,是一群去不了远方也忘不了故乡的人。
从小父母就教育我们,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们用尽全部心力把我们培养成看上去很有用的人,而自己却在岁月的磨砺中粗粗地老去。
故乡不应该是每一个从故乡出走人的回眸吗?回乡不应该是每一个在外游子的必修课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回乡成了一种无能的表现呢?
每逢假期,朋友圈传出的大多是海外游、港澳游、台湾游,哪怕是国内也要是名山大川,回乡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少。因为那里我们过于熟悉,那里有我们或多或少都不愿意回望的过去。
可是,故乡还有那扇熟悉的大门,还有一直守望着我们的老去的爹娘。无论在外面是多么的无限风光,回到故乡,你只是爹娘的儿女,老师的小调皮,儿时的小伙伴。褪去身上的各种光环与标签,肆意地活几天,也许,只有在故乡才可以。
儿时,最喜欢妈妈带着去国营的蔬菜商店买菜,因为那里有我喜欢的钱匣子,它一边放整钱,一边放零钱,对于小小的我来说,那是多么神奇而神气。如今,“国营”这个词已经离我们远去,钱匣子也在漂亮的钱包面前黯然失色。
再大一点,喜欢上了家门口的食杂店,因为里面有太多太多只能隔着柜台望而吃不到糖果。尤其是店里面用来卖酱油、醋、酒的提篓(音译),成了心心念念的玩具,于是就有了人生的第一个理想,长大后也要开一家这样的食杂店。后来再回去,原来那个充满魅力的食杂店虽然还在,样子却变得低矮、破旧,甚至连推门进去的欲望都没有。再后来啊,城市发展,那样影响城市面貌的房子早早就被夷为平地,连尘埃都不能将它记起。
儿时住的平房、玩耍的胡同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一排排难看的高楼在原地矗立。随着时光的消磨,甚至记不起在那里,到底哪里才是曾经家的所在。小时候住的第一个楼房还在,还记得当年兴奋地在房间里面跑来跑去庆祝终于住进了楼房,看着爸妈把房间装饰得宽敞、靓丽,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那时候的楼房是一种骄傲,而今天却恰恰相反。每次回乡,都会从那幢楼的后面经过,如今的她就像一位饱经岁月沧桑的老人,虽然还矗立在那里,却已身躯斑驳,不复往日的光鲜。
故乡的公园是成长中最多次“旅游”的地方。那里不仅山水亭台,最重要的还有每次“旅游”时身后背着的重重的美食。站在望江亭上俯瞰美丽的嫩江,时常会生出诗人般的豪情,只可惜,情是自己的,诗是诗人的。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公园成了一种禁忌,爸妈千般叮咛、万般嘱咐,一定不能在没有他们的陪伴下跑去公园,因为一位还有三天就要去大学报到的同学永远躺在了那里。记得妈妈带着我去同学家看望的时候,生平第一次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击中,是那般的深入肺腑、痛彻心扉。
故乡的学校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学校,甚至互联网如此发达的今天,也很难找到它们的样子。就是在这样的学校里,留下了最多的欢笑,留下了最无忧无虑的时光,留下了最无法忘怀的青葱岁月!那个曾经被老师评语为个性极强的学生,如今已磨平了棱角、拔掉了刺;那个曾经高考前还带领大家逃课的学生,如今站在讲台上给她的学生们讲着逃课的危害性;那个曾经雌雄难辨,经常被找家长的孩子,如今已成了被拼妈的孩子的家长。
故乡是一座城,也是一段记忆;城是变化的,记忆却是凝固的;当带着凝固的记忆回到那座变化的城中,一切都没了原来的样子。
回乡,游的不是风景而是亲情。
回乡,不是为了看上去衣锦,而是为了陪陪老去爹娘。
在异乡,甲胄在身;回乡,依偎爹娘身边的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父母在,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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