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师和师母做了个媒

作者: 琵琶清音 | 来源:发表于2017-06-23 20:43 被阅读57次

    文/清音

    大学那会儿,我们学院女生少,全部女生都住在一栋宿舍楼,由两个老大爷轮流值班看门。他们坐在楼道值班室小窗后面,明亮的眼睛一丝不苟地盯着门口,兢兢业业的看护着我们,陌生人、男性一律不准进入,晚上10点半准时锁门,11点准时熄灯。有的女生回来晚了,好话说尽才给开门。女生们当面“大爷”“大爷”叫得可亲,背后给他们起外号,一个“蒋介石”,一个“茅山道士”。

    我的宿舍111室在传达室隔壁,经常有晚归的女生来敲我们的窗,让我们去帮忙叫大爷开门,我们跟大爷是近邻,好说话些。

    老谭是烟台牟平人,她比我高一级,是电气系的住4楼。

    老谭经常晚归,我在宿舍下铺靠窗,帮忙叫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我们成了好朋友。她经常请我吃个宵夜。

    开宵夜的食堂就在女生宿舍南面食堂的一楼,晚上9点开始,宵夜的品种不多,有凉面,豆浆,稀饭,小甜饼,小素包,小点心,几种小凉菜。晚自习回来,她敲敲窗,大嗓门一喊,出来凉面,我就屁颠屁颠地出去了,一人抱一碗,黄瓜丝,鸡蛋丝,姜末蒜末,看着表,吸溜吸溜地吃,眼看到点要关门了,飞快地往宿舍楼跑。。。

    老谭说话粗门大嗓的,平日里大大咧咧,走路呼呼生风跟个假小子似的。还吃零食,她没有闲着的时候,方便面撕开个口把调料倒在面饼上咯吱咯吱嚼着吃,或者一小包核桃仁,瓜子,花生。她还有个名叫“张柏芝”。她们宿舍个个身手不凡,经常出去跳舞,在学校小舞厅跳不过瘾还经常去美食城舞厅去跳,她跳男步带舍友跳。她还想让我也跟着去,我说,算了吧,我去谁给你开门。“你也少玩了,都大四了抓紧在大学尾巴上谈回恋爱吧!哎,你这么疯又能吃,谁要啊。”

    就是这么个神仙,那年,我硬是成功地把她介绍给我的老乡赵老师,到现在为止我还引以为傲,佩服自己有独到的眼力。

    大三那年,我们系新来了个教材料力学的老师,赵老师。赵老师哈尔滨工业大学研究生毕业,浓眉大眼,戴一副眼镜,身高中上,标致均匀。讲课彬彬有礼,滔滔不绝,典型的学者风范。他是我的老乡,在老乡会上,我获知了一条重要的信息:他还是光棍。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老谭,我跟老谭说,介绍个人儿你认识。

    隔天晚自习后,老谭来敲我的窗了,“走吧,凉面。”

    “人怎么样,有戏没戏?”

    “还行,就是有点老夫子的感觉,年龄有点儿大吧。”

    “这可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别人我还不给牵线搭桥呢。人家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稍微耽搁了那么几年。能大几岁?你没算算你几岁了?”

    我很会察言观色的,老谭少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这事有门。“行,你继续观察和锻炼。”我望着每人面前孤零零那碗凉面,“太不够意思了,加个小饼,祝贺祝贺名花有主呗。”

    事件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着,周末,赵老师买了电影票傍晚来敲我们的窗子,他一敲,我就飞跑上楼叫老谭,我成了他们的联络员。更神奇的是老谭还拉着一本正经的赵老师,去吃食堂的凉面。“走,凉面去”老谭说,“你们去,我就不去了”,我去就是当灯泡了么。“走吧,就别磨叽了。”老谭说话嗓门小了也温柔了许多。

    赵老师领我们吃宵夜就不是单单一碗凉面,一碗豆花了,加一碟小点心,一碟小凉菜,豆荚,咸鸭蛋,有时还每人来根鸡翅,吃得我俩油嘴汪汪的。

    过了些日子,周末下午,老谭来找我,“你看,这什么,”她手里有把钥匙,“赵老师宿舍的钥匙!”老谭穿了裙子,短发拢到一边别一枚小发卡,露出款款的额头,她本来就有些张柏芝的韵味,这么一捯饬,出类拔萃的大美女。“行啊,看来我得改口叫师娘了,恭喜啊长辈分了”。

    “走,咱们去他宿舍做饭去。”

    九十年代,像赵老师这样的研究生毕业,在学校还是凤毛麟角的,无论结婚与否,学校都照顾他们每人一间宿舍。我们买了菜,来到赵老师宿舍。宿舍很整洁,一张单人床,一个大大的书橱写字台组合柜。简单的几样灶具,一看就很少做饭,我们统计了一下需添加的厨房用具和调料,一次性给置办齐了,开始做饭,我只会洗个菜打打下手,老谭虽然也没做过,但她一上手就很像那么回事,围个围裙,拿个锅铲翻着锅,急火促着,菜在锅里“哧哧”地响,香气弥漫,她边炒我边尝,新鲜炒菜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可比食堂的菜好吃多了。“尝尝看,手艺不错,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就时刻准备着当个合格的家庭主妇吧。”我提一根豆芽送她嘴里。

    那晚,赵老师从教学楼加班回宿舍,桌上已经摆好四个菜,他很激动,边吃边赞,好吃,好吃,谢谢。

    从此,老谭把我们俩的宵夜搬到赵老师家里了,凉面,炸酱面,葱丝面,晚上我们约好不吃肉,得保持身材。老谭也戒了零食。赵老师是个敬业狂,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晚上加班到深夜。他的宿舍尽情交给我俩折腾了。我们吃完,给他留一些,收拾好锁门回宿舍。

    我们的关系就在煎煎炒炒中升级了,我叫赵老师叫大哥,没别人的时候叫老谭嫂子。谭嫂子的厨艺大长,由单纯的炒菜开始包水饺,头几次包一点也不像样,水饺东倒西歪,煮成了混沌。慢慢的,我擀皮,她包,越包越漂亮,我们是最完美搭配。年后开了春,我们还经常去学院后边的道庄麦地里采野菜包包子,味道及其鲜美,跟燕春饭店的包子味道好有一比。

    七月,谭嫂子毕业了,联系了山东新华制药厂上班。赵老师也在校园教工宿舍楼买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赵老师年龄不小了,他是急切地奔在结婚去的,谭嫂子说,我还没想好。我说,还想什么,过了这村可没那店了。

    谭嫂子毕业半年,结了婚,我给她当的伴娘。

    赵老师依旧是忙,经常出差,他嘱咐我,你嫂子自己在家,你去陪陪她。这正合我意,为我往她家跑找了借口,连吃带住的,好不惬意。那些五花八门的面条,我们百吃不厌。忘不了夜深沉,我们吃着面条,说着悄悄话。谭嫂子有时候也抱怨赵老师太忙了,没时间多陪她,我宽解她,赵老师教课带学生实习,还忙着复习考博士,正是忙碌的时候,以后考上博士,你就是博士夫人,当了教授,你就是教授夫人了。你实在觉着没事干,那快生个小孩耍耍吧。来年,我们的吃货小组添了新成员,谭嫂子生下一只大胖小子。

    庆幸当年,我凭慧眼促成了一段好姻缘,也为自己找了家免费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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