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才能是多方面的,但是全才很少,往往具有了这方面的才能,其他的才能可能就差一些。比如有些人文字表达能力强,但是口头表达能力弱。有些人不学无术,但是善于逢迎拍马,通过甜言蜜语哄骗掌权者,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明代杨善就是靠着一张甜嘴和巧舌如簧,不仅把蒙古人也先哄骗得团团转,就连英宗朱祁镇也中了口头行贿的招数。
我们先看看杨善是如何玩转瓦剌也先的。正统四十年(1449)明英宗朱祁镇被太监王振的裹挟,御驾亲征也先,不幸被俘。代宗朱祁钰即位后,经过反复争论,派出使者迎回英宗。但是代宗朱祁钰从内心讲并不情愿这样做。
尚书胡灐提出上皇英宗在瓦剌时间较长了,所需一切衣服和日常用度由杨善顺便带去,遭到代宗朱祁钰否决。
因此就出现派遣杨善出使瓦剌,但是除提供给也先的礼尚往来的金银书币外,没有多余的礼品,杨善不得不拿出自己家的财宝,购买大量蒙古人喜欢的礼物。
第一步杨善首先打倒蒙古馆伴。明代使节往来,一般是由对方的馆伴陪同引导至本国进行相关的外交活动。与杨善一起到瓦剌的蒙古馆伴喜欢喝酒,于是杨善买酒买菜招待馆伴。并闲谈英宗被俘的原因,语言中既有对王振带领英宗御驾亲征的惋惜,又有炫耀武力,软中带硬的警告。他说我们现在有南征回来的将士二十万,又招募了精锐部队三十万,而且装备各种神枪火器,火箭毒弩,百步以外洞穿人马,是分分钟的事情。又说我们边关地区地下全部暗放铁锥,马蹄一碰马上戳穿。安置大量刺客,身手矫捷,翻山越岭,如猿猴一般。不过,现在我们两国修好了,这些东西都用不上了。馆伴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加上杨善又送大量礼物,喜得无可不可,立即安排觐见也先。
第二步巧舌如簧把也先玩的滴溜溜转。也先是瓦剌太师,实际掌握军权,是否释放英宗就在他一念之间。为此杨善准备丰厚的贡品,也先见到如此厚礼,喜笑颜开。
杨善乘机下了一个软刀子:“太上皇在朝之时,我们两国关系紧密,太师派遣使者都是几千人,浩浩荡荡,而且每年还不止一次,金银布帛满路都是。但是怎么会突然之间背盟弃义,惹起兵端呢?”
这是杨善先发制人,占领道德制高点。谁知也先立即处于下风。
也先说:也不是这个原因,主要是贵方削减马价,绢帛都是撕裂的,我们派去的使者被扣留,岁币明显减少了。
杨善说:这个不是削减,太师贡马增多,量多又不便杀价,货多价格自然降低,可能稍稍会低一些。太师也可以计算一下,总数是不是比以前增加了呢!有些绢帛撕裂是翻译等下级人员没有得到实惠,发泄私愤,已经杀了。但是太师所贡也有驽马,貂皮也有次货,想必也不会是太师所为吧。贵方使者一批几千人,有的是虚增人数,但是朝廷一般还是按照贵方提供的名单安排膳食和赏赐。但是也有良莠不齐的情况,那些干了坏事的人,无颜面对太师 ,怎么敢再回到太师队伍里来呢?
杨善对也先的指责,不动声色全部予以化解。
说的也先频频点头称是。这也体现出杨善的灵敏和口才。
杨善见时机成熟,继续采取攻势,规劝也先歇兵和好。
他说:太师如果再次出兵,双方必定死伤数十万,两败俱伤。上天好生,而太师杀戮生灵,老天屡屡示警,干旱雷雨不断。如今太师准备归还太上皇,两国修好如故,这样,中国每年供应岁币金银,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简直太好了!
也先说:我国是想归还英宗,但是贵方敕书并无写明要英宗回去呀!
杨善立马应变说:这个也不是我们疏忽,而是为了成全太师千古美名。如果我们写了好像是我们命令太师一样,这样不是显得太师被动吗?现在是太师主动归还太上皇,显得太师胸怀宽广,热爱和平。
杨善一番吹捧,也先大喜,立马决定释放英宗,与杨善一起回国。
并关心英宗是否会继续做皇帝。杨善表示岱宗大位已定,不能更改。不做深入解释。
但是瓦剌平章昂克意欲达到占便宜的目的,说:你们为什么不携带大量国宝来交换英宗?
杨善说:如果带来大量货物,显得太师图利,今天更加显得太师仁义大德,大丈夫气概必将青史留名!
一番夸奖说动也先决定让英宗回国。
回到中国,举朝盛赞杨善功德。但是代宗朱祁钰觉得杨善违背自己的初衷,赏赐很少,晋升左都御史,仍然管理鸿胪寺。
杨善原来是诸生,仪表出众,声音洪亮,善于应变,善于投机钻营。每次上朝朱棣都瞩目杨善。朱高炽即位后提拔为鸿胪寺卿。但是杨善不学无术,讲话滑稽,没有什么豪言壮语。
他在市郊建立一栋别墅,周边种植瓜果蔬菜,专门赠送皇宫贵族当权之臣,搏得他们的欢心。谁手里有权就巴结谁。王振当权,结交王振。石亨、曹吉祥有权,又鞍前马后拍他们的马屁。
天顺元年(1457),因为参与英宗复辟,被授予奉天翊卫宣诚推力武臣(不久改文臣),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兴济伯,岁禄一千二百石。予世券。掌左军都督府。
出使瓦剌,携带了四个儿子,为他们乞求官位,又为养子、侄子等跑官要官,家里数十人都是当官的。招权纳贿,令人侧目。
杨善人品很差,阴险妒忌,当初与庶吉士章朴因过错下狱,住在同一个房间,相处时间长了,讲话比较随意,章朴说家里有一套方孝孺的著作,没有来得及销毁,杨善马上提出借来观看。实际上杨善看书是假,以此为证据告发章朴是真。他因为举报章朴有功,立即官复原职。
杨善还积极参与杀戮于谦和王文的罪恶活动,大力参与贬斥陈循的阴谋。
他的儿子和孙子都袭爵为官,世食爵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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