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亲爱的听众朋友,根据最新消息,今天中午我市兴安小区二楼住户邢先生发现楼上有渗水情况,且水中夹杂着血腥味。警方到达现场后,在其楼上302房间发现女尸一具,身上有刀伤,且房间内有用水冲刷的痕迹。经警方初步判断,这很有可能是一宗谋杀案,本台记者将持续关注事件进展,有相关知情者请拨打110。”
车内,电台正报道着最新消息,因信号不好,时不时发出呲呲的声音。
“看起来是个棘手的案件啊!”出租司机苦笑着说道。
“是呢。”坐在后排的中年男人盯着窗外的浮云道。
“能帮我打个火吗?”中年男人伸出一只手,将一支新型的淡味烤烟递到司机耳间。
司机瞟了眼后视镜,显得有些尴尬:“呃,先生,最好还是不要在车内抽烟吧!”
“哦,是吗?”中年男人不舍地收回烟卷,叹了口气,重重地靠进椅背里。他目视着侧方,刚刚那朵云已经变得乌黑,而且越来越近。
司机以为他生气了,于是想说些什么弥补。“唉,我说现在出租车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你看那些年轻人还有几个光顾我们?都直接上网约了!”
中年男人看了看司机的手,低笑一声,淡淡说道:“世上的事哪里说得准?你开出租没多久,以后要遇到的行业危机还多着呢。”
司机撑开五官,微微张嘴,在后视镜上连看了好几眼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开的不好,您才觉得我入行没多久的吧!”
中年男人笑着摇头,说:“是茧。你的手还在脱皮,没有茧。不管什么事情,做多了都会留下印记。只要时间一长,再隐蔽的淤泥也会露出水面。”
“哈哈,原来是这样!”司机大笑着看了看手道,“先生贵姓啊?”
“姓高。”
“高?哎呦,那可不得了!咱们市里有个侦探也姓高,他破案子的能力简直是这个!”说着,司机冲着后面狠狠竖起大拇指。
“哦,是吗?”中年男人轻笑一声,继续看向窗外,“快下雨了呢。”
司机朝旁边一瞥,发现不远处乌云盖顶,正迅速向这涌来。“那个啊,听说是要刮台风。”
“原来是大风啊……”中年男人摩挲着烟嘴,喃喃说道。
2.
笃笃笃,锃亮的刀面在深褐色胡桃案板上快步走过,一颗圆白菜片刻间成了一把大小一致的碎段。于乔看了看锅里呲呲冒泡的油,用手试试油温,感觉可以便抬起案板斜对着锅,将碎段全部倒了进去。顷刻间,水汽漫涌,发出“哗啦”一声,像极了大风过后暴雨侵蚀的巨响。
最后一道菜端上了餐桌,热气直扑眼帘。于乔不自觉地眨了眨眼,正想抬手去揉眼角的水汽,一双柔软白皙的手猛地从背后伸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于乔嘴角上扬,小声说了一句:“吃饭了。”说完,将那双手轻轻拉下,继续去厨房拿碗筷。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弯着腰显现出来。一对明亮的瞳仁圆溜溜地转到菜盘上。她小心看了旁边一眼,然后迅速向一盘红烧肉伸出手去,正要得手,却见“嗯哼”一声,于乔拿着碗筷在一旁微有怒色地瞪着她。
女孩冲他干笑一下,接过筷子。
于乔坐了下来,望着女孩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伸手按了按她的头。
近些天突然刮起了大风,街上行人时常被硬物砸伤,几天下来,餐厅的客人少了大半。
“刚刚刘天给我打电话,说店里来了位客人一定要见我。”于乔望着女孩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段时间她的饭量好像增加不少。
女孩瞥了于乔一眼,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花,道:“要不我们下星期就结婚吧!”
风,还在屋外无尽地嘶吼,震得玻璃窗乒乓作响。于乔怔住了,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哈哈,我跟你开完笑呢!”女孩大笑着道,然后迅速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屋内,菜肴的香气弥漫在各个角落,于乔茫然地张望最后定视在墙面那张漏斗量杯的素描画上。精密的仪器配上精密的线条,这是他从小就欣赏的类型。
于乔看了女孩一眼后起身朝门外走去。
“安雪!”于乔忽然转身看着女孩。女孩忙回头,眼里充满期待。
“怎么了?”
“没什么……”
只听砰地一声,门重重关上,一阵脚步声消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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