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已捋清了文中的人物关系,今天继续学习 。
这篇文章讲述的是,作为一国国君应该如何教育子嗣的问题,主题是教子,虽文中的故事距离现在的我们已经久远,但其中的内核对于我们仍具有现实意义。
为人父母者,自然是爱自己的孩子,虽说爱有多种方式,但爱的本意是想通的,都是希望孩子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
但这种爱应该是建立在有益于孩子身心发展的基础之上的,而不应该是“娇宠”、“溺爱”。
如果对孩子一味地溺爱、迁就,没有底线,没有原则,那么这样“教育”出来的孩子就会养成自私自利、目中无人、持宠而娇、狂妄自大的性格,行为处事会我行我素,不计后果,亦会对社会各种规则缺乏敬畏之心,其结果是害人又害己。
于普通人而言,这样“教育”出来的孩子尚且有如此巨大的危害,更何况作为一个国家的国君呢!
如何爱子,对一个国君来说,绝不单单是他个人的问题,这将关系到国家的安危、社会的治乱。
就如本文中的卫庄公,他对自己的儿子州吁有求必应。
因为州吁是卫庄公的一个宠妾所生,卫庄公爱屋及乌,对他也格外宠爱,即使对他喜好军事这种十分犯忌的事,也不加禁止。
卫国大夫石碏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向卫庄公进谏,劝庄公爱子应该用道义,不要让他走上邪路。
但石碏进谏,并没有像许多进谏者那样,举述以往有关的历史经验教训;而是开门见山,一上来就切入谏旨,提出“爱子”应“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的观点。
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
石碏规劝庄公道:“我听说一个人爱自己的儿子,一定要以正确的礼法来教导约束他,这样才能使他不走上邪路。”
骄奢淫佚,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
骄傲、奢侈、淫荡、逸乐,就是走向邪路的开端。这四个方面的产生,都是宠爱和赏赐太过的缘故。
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
如果要立州吁做太子,就应该定下来;要是还没有,这样就会引导他造成祸害。
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
受宠爱而不骄傲,骄傲了而能受压制,受了压制而不怨恨,有怨恨而不为非作歹的人,是很少有的呀。
且夫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
再说卑贱的妨害高贵的,年少的欺负年长的,疏远的离间亲近的,新的挑拨旧的,地位低的压着地位高的,淫乱的破坏有礼义的,这是人们常说的六种逆理的事。
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
君主行事公正适宜,臣子服从命令,父亲慈爱儿子,儿子孝顺父亲,哥哥爱护弟弟,弟弟敬重哥哥,这是人们常说的六种顺礼的事。不做顺应礼义的事去做违背礼的事,就会招致祸害。
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听。
做君主的应尽力除掉祸害,现在却反而招致祸害的到来,这恐怕是不可以的吧!庄公不听。
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
石碏的儿子石厚和州吁交往,石碏禁止他,但是州吁不允,从而放弃。到了桓公即位,石碏于是告老还乡。
本文中,石碏一针见血却又语重心长地对庄公进行了归劝,这次进谏非常有名,足以为天下父母引以为戒,成为教育后代的至上信条!
石碏的谏言有三。环环相扣,入情入理。深入地分析了由“宠”导致灭亡的必然性。
其一,“骄、奢、淫、佚,所自邪也”, “四者之来,宠禄过也”,说明骄奢淫逸来源于娇纵溺爱。
其二、受宠爱就会变得骄横,骄横就不会安于自己地位低下,地位低下就会有怨恨之心,心生怨恨就不会安分守已。
其三,从此以后,地位低贱的就会欺压地位尊贵的,年纪小的就会想办法凌年纪大的,关系疏远的就会找机会离间关系亲近的,新的离间旧的,小的欺凌大的,淫乱的就会破坏有道德的。如此这般,祸事就注定要来了。
劝主谏君,须在紧紧把握谏旨的前提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而理,则须说透,说到位。做到了这点,被劝谏者却听不进去,那只能证明被劝者太顽固不化。
本文正具有这样的特点。可以肯定地说,“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的爱子方法,历来被认为有借鉴意义和实践意义。
然而,被糊涂蒙了心的卫庄公却根本听不进去。这也为以后的祸乱埋下了伏笔。
石碏的儿子和州吁交好,来往密切,他禁止,可儿子不听。
后来庄公去世,桓公即位,石碏就告老还乡了。
正如石碏所预料的,州吁越来越放纵,狂妄的不像话,桓公就罢免了他的职务,他在本国混不下去,只能出国逃亡。
在逃亡期间,州吁结识了共叔段,就是《郑伯克段于鄢》里造反失败的那位。真是难兄难弟,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州吁很不甘心流亡,联合了逃亡在外的卫国人,卷土重来,杀害了桓公,自立为国君。
他是历史上篡权成功的第一人。
州吁为国君后,很快想起了那位同病相怜的朋友,于是联合了宋、陈、蔡三国,进攻郑国。
当时在名义上还是周天子执掌天下,国君的确立要奏明天子,走一套流程。
州吁的君位来路不正,又没有得到周天子的承认,加上他穷兵黩武,老百姓并不拥护他,大臣们也不臣服,想要除掉他。
这时,石碏再次登场。
他向州吁献计说,陈国的桓公很受周天子器重,可以求他引荐去朝觐天子,这样就能取得合法的地位,得到百姓的拥护。
回头石碏又和陈国定计抓州吁。陈国是被州吁杀死的卫桓公的外家,自然答应。
州吁听从了石碏的建议,前往陈国,被抓,结局自然凉凉了。
石碏是个狠人,不仅杀死了州吁,还把帮助州吁作乱的亲儿子也杀了。
州吁悲剧的根源,在与他父亲的过度宠爱却不加以管教。惯子如杀子,这是个典型例子。
如果卫庄公听从了石碏的劝谏,对州吁加以正确的教导,就不会生出这些事端,导致两个儿子死于非命。
但忠言往往逆耳,在祸患未发生时,有几个上位者能采纳呢?
父母爱子是人之常情,但爱子无度却是把“利刃”。
惯子如杀子,溺爱就如悬在孩子头上的一把利刃。
在这把利刃下,不知有多少孩子为自己的行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世上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错误的教育方式和疏于管教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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