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豪华小区单元门前,一身外卖装的老王和一份外卖,今天还特意带了鸭舌帽。老王不时的望着大气的玻璃门内,等待出入的人群。不一会电梯走出一对情侣。老王低着头,在门没有关闭之前进到楼内。快速按了几下上楼的电梯键,来到电梯内,按亮顶楼20,看着正关闭的电梯门长舒一口气。就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伸进一只脚,老王低下头,喉结不由的抖动了一下。
“宝贝儿快点!奶奶给你挡着门”,肥胖的中年妇女一手横栏电梯门,一手招呼着。
“奶奶!妈妈不是说,用脚不安全吗?”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仰头看着妇女说。
“你妈妈事情就是多,哪儿那么多危险”,妇女按亮电梯键不屑的说到。
女孩委屈的撅了撅小嘴唇,发现了帽檐下的老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看着老王,老王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回应她。
“叔叔,你好!”女孩用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着招呼。
妇女听到后,回头看了眼老王,牵起小女孩说:“你怎么什么人你都说话,也不怕给你抓走”。
此时电梯门刚好打开,妇女带着小女孩离开了。
“妈妈说见到长辈要主动打招呼”声音渐渐消失。确认摄像头位置之后的老王短叹一声,关闭了电梯门。
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老王神情也跟着变化。
20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女人的说话声差点让老王忘记走出电梯。“赵路,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死给你看!”
等老王悄悄来到转角时,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这时老王才发现,虽然天气凉爽但手心已都是汗,在转角伸出头看着隔着几米的2008号门牌。
“应该没人啊!,上次那个男的打电话时不是说要一个多月才会回来。况且我已经留意好多天,每次来这栋楼送外卖时都会来这里观察一下。但刚才那个女人说话的位置明明就是2008门口啊!难道是对门?不可能,门没有更换过,没有装修的迹象,肯定还卖出去。要不要做?有风险啊,算了吧!”想到这里,手已经按了下楼键。
但想到过几天孩子就要开学,学费还没着落。能借钱的亲戚朋友都因为老母亲的病已经借遍。
“做!”老王坚决的走出拐角。这时,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老王急忙扔掉手中的东西,掏出手机并静音。屏幕显示老婆来电。老王揣起手机四下观察,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发现汗水已经顺着下巴滴答滴答了。继续走,掏出口袋中的“万能钥匙”。
这把所谓的万能钥匙还是老王在某网站上匿名花钱购买的,说是可以打开所有常用门锁。
掏出钥匙时,老王手是抖的。但更令老王吃惊的是,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插钥匙的地方,上面只有手机键盘样式的数字。老王不断地尝试着有缝隙的地方,希望可以出现转机。因为用力过大,钥匙脱手掉在了地方。刚要弯腰捡钥匙时,听到电梯到达的提示音。瞬间老王脑中一片空白,顾不上捡钥匙几乎于爬的姿势奔向安全通道。
站在门后的老王大口地喘着粗气,但注意力还是放在门内的动静。心中暗自庆幸着,这个门开关竟然都没发出声音。听了几秒,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心中不断闪过刚才的画面。突然想到是自己刚才按的电梯。老王长舒一口气,贴门而坐,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汗水。转瞬老王想起了什么,起身开门捡起钥匙。
“就知道这鬼东西不靠谱”,老王小声嘀咕着。站在走廊中,老王看了眼2008房门,看了眼安全通道,又看了眼电梯犹豫着。最后选择了安全通道走上天台。
一开始老王的计划是用绳子从天台下到2008的阳台,但后面知道可以买到“万能钥匙”便将这个计划作为后手。
老王来到天台,直奔藏绳子的地方。翻找时不经意的目光吓的他直接坐在了地上,发出很大声响。
“谁!”,天台边缘一个长裙黑影发出声音。
“我...是...送餐的”.
“那你上天台干什么?”,一时间老王不知道如何作答。但想到这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女子站在天台边干什么?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老王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
“姑娘那你这么晚,站那干嘛?”老王小心问到。但此时老王无法分辨女人是面对自己还是背对自己。
“别过来!我在想事情”女人激动回应道。
“好好好,我不过去,那你想的怎么样了”,老王按此时与女子的距离走了个弧线也来到了天台边。往了眼楼下,头瞬间晕了。只好手扶着边缘将目光看向女子。
飘飘长发,凹凸身材,摆动长裙与黑夜组合在一起有种静谧的美。
“你来的刚好,我问问你,你们男人都这样吗?说变心就变心,我出差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要和我分手,为什么?”女子说完更加激动,声泪俱下。
老王急忙安慰道:“姑娘别激动,别激动”。
看到女子没有进一步动作后,放松口气说:“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原来就是和男朋友分手啊!”。
“这是小事吗?我们从大学开始恋爱,到现在一共9年了,我们共同奋斗,从无到有。他是我的所有,现在他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女子打断老王说到。
“哎!姑娘你还是太年轻啊!你这不算惨,你想听听一个中年失败男人的处境吗”没等女子回答老王接着说:“每天一睁眼就要出来送外卖,不论什么天气,其实还更希望天气不好,这样就可以多挣点儿。每天累的半死,回到家,不仅没有热乎饭和贴心话,还要忍受媳妇的各种嫌弃和唠叨。本来不富裕的家庭。但年初我的老母亲被查出食道癌,我们做不起手术只能靠药物维持,每个月的药费都是一笔大开销。唯一值的高兴的是我儿子今年考上了大学,马上开学了,但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没凑齐学费。”老王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像是情感找到了宣泄的途径,说着说着,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女子看着大哭的老王停止了哭泣,呆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后,回到天台内,安慰蹲地上的老王。
“大叔,一切都会好的,你要坚强啊,家里人还要靠你呢”女子转换语气温柔的说到。
老王用手抹去了满脸的泪水说:“姑娘,让你见笑了,看我一个大男人哭鼻子”。
“不会,每个人都需要发泄自己”。看到老王心情恢复了许多说:“孩子大学需要多少钱?”
听到此话的老王抬起头,急忙拒绝道:“不不不,这不行,我们都不认识,怎么能...”
女子微笑说到:“这不就认识了吗?再说如果今天没有您,我的生命也许就结束在这个夜晚了,这个算我报答您的”。
“这...”老王还在犹豫时,已经被女子拉回楼中。
“走!去我家拿钱”,女人用爽朗的声音说到。老王则默默跟在身后。
看到女子来到20层,出安全通道向右走去,老王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果不其然女子打开的是2008的房门,还招呼老王进来。但老王一直站在门口,心中五味杂陈。
“大叔,你进来啊!没事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老王还是没动。
“给!这是我今天出差回来刚取的,要是平时还没有现金呢!”说完,便将钱塞到老王手中。
看着女子微笑的面容和手里的钱,老王慢慢跪了下来。
“哎哎,大叔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女子急忙扶起老王坐到家中的沙发上。看着低声啜泣的大叔不知所措。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老王说出此话时,女子一脸懵的回复到:“为啥要和我说对不起”。
老王一五一十的说出了他的计划和经过。
“啊!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我也拯救了您,避免您走上犯罪的道路啊”,女子一脸轻松的说到。
“你不怪我?”老王认真的确认着。
“又没有发生什么,为什么要怪你,况且你还救了我。不过你刚才说,你之前来送外卖时,是一个女人接的?”女子满脸的疑惑。“长什么样?”
“身高、身材和你差不多,但她的头发是有点红色,而且还有波浪”,老王边回忆边说道。
“晓婉?当时那个男的也在吗?”,女子指着强上婚纱照的男子。
“在,他当时在打电话,说什么家里有事情,需要请一个多月的假。但是挂掉电话后的两个人商量却好像是关于旅游的事,因为我当时已经要走了,没怎么听清楚”。说着说着,老王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女子。
“混蛋,王八蛋赵路,你们竟然背着我做这种事情,我竟然还想为你这个人渣去死......(后面骂的太难听,此处省略)”
发泄过后,女子告诉老王等着,女子便进到了卧室,过了半天,女子收拾出一堆东西放在老王面前。
“大叔,帮我个忙,这些都是渣男的东西,你帮我扔了”,女子双手掐腰气愤的说着。
老王也明白女子的意思,便爽快的答应了。
“大叔,谢谢你,也许今天我们相识真的是一种缘分,我会记得,不论以后生活多困难,都不会放弃生命的,您也不要放弃啊”。
“也谢谢你,姑娘,这个钱大叔会还给你的”。
女子破笑为涕,“大叔,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老王也傻笑着。
关闭的电梯门留下两个人告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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