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27老咸鱼
1
傍晚，宋义学站在电影院门口，手捧一束玫瑰花，他有些着急，因为今天是5/19，他期待与女友共度520。然而无奈的是他等了好久，都没见到女友的踪影，他想找舍友张德踌帮忙，于是拿起了电话。
宋义学：喂，老张。
张德踌：咋啦？义学。
宋义学：我有点着急，李丽没过来，我好担心她。
张德踌：李丽是谁？
宋义学：我女朋友。
张德踌：你哪来的女朋友？
宋义学：早就有了，我跟她都微信聊一个月了！前几天刚跟她见过面，感觉她人特好，每天跟我发早安晚安，对我嘘寒问暖。
张德踌：妈的，你天天用老子沐浴乳，都没见你说声好话。
宋义学：你不懂，这是爱。还有，老张，从电影院到车站，要多少钱啊！50够吗？我想去找她，能再借50吗？
张德踌：我昨天借你的5000呢？
宋义学：额……是这样的，她说她家里人生病了，你说我能不管吗？所以我把5000给她了，5000够吗？她每天又要工作还要照顾家里人，想想，就好心疼她啊！
张德踌：她长啥样？值得吗？我怎么感觉你被骗了？
宋义学：你等等……我发给你看看！
张德踌：这……武藤兰？
2
深夜，一间豪华公寓的阳台上，两个男人在抽烟，一瘦一胖，一根接着一根，点燃的烟头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火星。
胖子说：“你那招行吗？”说完，轻拍了一下瘦子的后脑勺。
瘦子：怎么不行？
胖子：千万别掉链子。
瘦子：大哥，我办事，你放心。
他进了卧室，床上捆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眼神里满是惊恐。
“我马上给你松绑，松绑之后不许叫，听到没有？同意，请点头。”瘦子晃了晃手中的水果刀，“否则，你懂的！”
那个女人扭动着身体，不住的点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
瘦子：一会儿，我给你拍段视频，你就按照墙上AV女优武藤兰的姿势来摆造型，听到没？
瘦子一边指着墙上的女优海报，一边打开手机。
女人连连点头，发丝凌乱地缠绕在她脸庞。
瘦子迟疑了几秒，便慢慢撕开了她嘴上的封口胶。
女人说：“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别杀我……”
声音里带着哭腔。
瘦子：姿势一定要具有诱惑力。
女人按照瘦子的要求，翘起臀部，伸出修长的大腿，漏出傲人的双峰。
瘦子：啧啧，还真像武藤兰，对，很好，就这样……
“你他妈有完没完？”胖子一巴掌呼在瘦子后脑壳儿上，瘦子瞬间懵逼。
胖子怒起来，样子极其狰狞，瘦子连忙打开微信，“老大，你看，我马上发给那小子！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一定把他约出来！”
“等等……”胖子一把夺过手机，仔细盯着屏幕思索了半天，说道，“你给她开美颜了没有？一点都不专业！”
瘦子：啊？
后脑勺又接了一掌。
3
一辆黑色宝马车正行驶在高速路上，车内后排坐着两个男人，戴眼镜的是助理老郭，秃顶的是本市的富豪—房地产开发商张真健。
张真健：形式不容乐观啊！这老狐狸给了我们这么一块儿难搞的地。
老郭：我派手下人打听了，带头闹事儿的就一户，把他们家搞定，拆迁就好办多了。
张真健：多少能搞定？
老郭：估计得300万。
张真健：艹，当老子开银行呢！
老郭：额……300万确实太狠了，不过老板放心，我已经安排道上的兄弟出马了。
张真健：可别闹出人命，最近上头查得紧，老狐狸那边越来越谨慎了，现在连面都见不着了！出了事儿，他可不一定愿意罩着咱。
老郭：放心，老板，道上的兄弟很专业的，这一次请的是外省的混子，出了事儿跟我们半毛钱关系没有，吓吓那户人家就行，出不了乱子！
张真健：要多少？
老郭：50万！
张真健：你他妈也抢？
老郭：老板……我……我知道了，二十五万……
张真健：这尼玛还差不多。
老郭颤巍巍地从包里掏出了烟，递给了气头上的张真健，点上之后说道：“老板，我错了。”
张真健：老郭啊！跟我这么久了，做事儿要有分寸呐！
老郭擦了擦眉心渗出的汗，强颜欢笑，望着窗外高楼夜景若有所思。
4
宿舍里，宋义学一直心不在焉，张德踌早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扔下了游戏鼠标，说道：
“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这就是个骗子，你在那儿忧伤个什么劲儿啊！”
宋义学：你不懂。
张德踌：我从大一到现在交了多少女朋友？少说得有两位数了吧！这520我都懒得约了，说实话，没劲！
宋义学：你是富二代，要啥有啥！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张德踌：……
半个小时之后，宋义学的微信里，收到了一则短视频。视频里，李丽赤身裸体，妖娆动人，末尾她含情脉脉地对着镜头说：
“义学，520，我爱你，感谢你这么长时间照顾我，一会儿郊区小树林见！”
“还真回微信啦？”张德踌说道，一脸的狐疑。
“那不然呢？”宋义学激动不已，赶忙起身准备赴约。
大四了，他终于有了人生中第一个女朋友。
而且还很open！
“现在这个点儿，外面的车早就满员啦！坐我的车吧！”张德踌拍拍宋义学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道。
宋义学有点感动。
他们驱车来到郊外湖边，这里四下无人，空中繁星点点，宋义学在脑海中构思着一会儿见到李丽该说的话，突然觉得尿急，
“德踌，不行了，有点紧张，我去那边上个厕所，马上来啊！”
“看你紧张的，又不是黑社会过来！”张德踌摇头笑笑。
突然，黑暗中，他感觉身后有一双大手捂住了他的鼻子，有股刺鼻的气味儿钻入其中，随后他便晕晕乎乎，全身乏力，大脑一片空白。
5
“怎么样？老大？还行吧！”黑暗中，瘦子得意地说道。
“行个屁！”胖子怒斥，他从腰间掏出了一块黑色网兜套在了张德踌头上，“做这一行，一定要细心，明白不？可不能让人质认得来回的路，知道不？”
“明白，老大，太多东西需要向你学习啦！”
“还不上车！”胖子轻拍瘦子的后脑勺。
车内，李丽、瘦子、张德踌在后排，胖子在前面开车。
瘦子略显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出来“活动”，第一次就这么成功，不枉一个月以来的辛苦。
这一个月，他们先是按照老郭的要求，带着砍刀，拦路恐吓那家钉子户，不过户主一把年纪，态度强硬，瘦子胖子怕闹出人命，暂时也不敢动手。
他们通过打听知道户主有个儿子叫宋义学在大学城上学，于是在大学城那儿蹲点了十几天，他们想借用这个宝贝儿子，来逼钉子户放弃抵抗强拆。
可惜大学城人多眼杂，根本没法动手，直到看见李丽与他在交往，瘦子才想到通过李丽引诱宋义学的点子。
瘦子一边想着一个月以来的历程，一边轻松地翻着李丽的手机。这时，他看见微信记录里有一个叫“导演”的联系人。
“这个导演是谁啊？”瘦子低头自言自语道。
“呜呜呜……”李丽的嘴被胶布封着，眼看着瘦子翻着她与导演的微信记录，不断挣扎着。
“我靠……胖子……我发现好东西啦！”瘦子猥琐的笑容浮在脸上。
“什么玩意儿……发群里看看……”
“哪个群……”
“我把你拉进‘大哥群’！”
“谢……大哥！”
当瘦子把视频抛进群，瞬间群里炸开了锅，视频画面中，一位有着地中海发型的男人正与李丽上演着激情戏码。
李丽急得几乎快昏过去。
6
那位拥有地中海发型的男人就是王市长，张真健口中的老狐狸。
此时他正坐在李丽的闺房里，往常这个时候，李丽已经躺在他怀里，被他揉着胸脯，撒娇了。
李丽是他的情妇，几天前他就约好李丽过520，可眼瞅着9点都过了，人却不见踪影，他急得心痒痒。要是下属，早就暴跳如雷了。
他纠结了半天，用座机拨通了李丽的电话，电话那头居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哪位？”
“李丽呢？你谁啊！”王市长压着心中的怒火。
“说话，客气点儿，你谁啊！”
“我……我是王……王导演！”
“哎呀！你就是导演啊！我跟你说，你跟李丽演的戏实在太逼真啦！”
“什么戏，什么意思？”
“就是你跟李丽，嗯、啊的戏啊！”
王市长一下子懵了，但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缓了一下，镇定说道：
“视频不许乱发，我全都要！”
“你说要就要啊！”
“你出个价吧！”
“一万？”
“成交！”
“哎？不对，我们群里有100个人，那得100万啊！哈哈哈！”
“那就100万！”
“你是个傻子吧！”
王市长脸色铁青，朝墙面重重捶打了一拳。
7
“这视频值那么多钱吗？”瘦子抬头问李丽。
李丽不住地点头，窗外路灯的微光一闪而过，她满脸祈求。
“骗人玩意儿……不就是个小电影吗？危害青少年！大哥你说是吧！”瘦子问。
“坐好了，马上就要到拆迁的地方了，路有点陡！”胖子紧握方向盘，“刚你说啥？”
“我说，刚刚我接到一个傻子的电话，他要花100万跟我买他和李丽的小视频，他当自己是大官呢？十有八九是个傻子，我给挂了！”瘦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胖子也跟着乐呵起来。
“你说多少来着？100万？”胖子突然转头。
“对啊！100万！是个傻子，我给挂了！”瘦子说。
“挂你妹啊！你他妈脑壳儿有坑！”胖子伸手就要拿电话。
瘦子：老大……
胖子：有屁快放！
瘦子：前面有个大坑！
胖子：你他妈就是个坑！
“砰砰”
“哐嘡”
车子一头扎进了深渊。
隐约还能听到几声急促的惨叫。
8
车体坠落的时候，李丽的脑海中开始闪现与市长甜蜜恩爱的瞬间，悔恨的泪水不住地流淌。
“老老实实住公寓不行吗？”
“衣食无忧不好吗？”
“做个二奶不好吗？”
“为什么要作死勾引一个大学生？”
……
李丽内心的恐惧幻化成了无数问号在脑海中盘旋。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在遇到市长之前，她是个诈骗犯，靠着美貌和姿色迷了不少男人，她在他们之间周旋，享受着玩弄男人的快感。
在被这座城市最有权势的男人包养之后，她觉得自己成了金丝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她开始重操旧业，只不过这时候的她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享受欺骗的快感，她盯上了宋义学这只稚嫩的婵。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这只螳螂后面，还有两只黄雀，而且一大一小，彪得吓人。
9
5/20那天上午，老宋照例起来清理废弃的泥渣，整个拆迁区只有老宋家的房子矗立着，从高空看简直与战后的情形不相上下。
“老头子，你看！”老宋的老婆秀枝指着面前的大坑惊呼道。
老宋转头看过去，这坑里居然掉进了一辆轿车，无数根钢筋死死地插在车子里头。
轿车的外面滴着鲜红的血液，大坑边缘此时慢慢伸出了一只手。
“快，秀枝！”老宋眼尖一下子在飞沙中看见了，连忙喊上老婆，两人齐力把他拖上来。
“醒醒……怎么回事啊！”老宋摘掉了那个男人头上的黑色头套，小声问道。
“快……快……喊我爸……我被绑架了，我爸叫张真……健！”
老宋仔细一看，一拍大腿，“跟那个王八蛋，长得真像！”
“啧啧啧……秀枝，你看看人家。这张老板还真是狠，为了拿这块地，连孩子都派出来了！”老宋叹息道。
远处，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后面跟着的是公安以及检察院的车。
“老头子，事情大了！”秀枝说道。
“越大越好！”老宋咳嗽了几声。
10
“这是哪里？”瘦子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处办公楼里，面前的男人正是老郭。
“郭总，真的太惨了！老大死了！再也没有人拍我后脑勺了！”瘦子开始痛哭流涕。
“哭能解决啥问题？想不想给你家老大厚葬？想不想拿一笔安家费？”老郭笑着说道。
他手里拿着李丽的手机，里面的内容他已全然知晓，半个小时候之前，他以这部手机作为筹码和市长谈了笔交易。
老郭：里面的视频，你都看过了吗？
瘦子：看了。
老郭：你发给其他人了吗？
瘦子：就发群里了！
老郭：那个100人的群？
瘦子：哪来100人，没那么多。
老郭松了一口气，“具体有哪些人？”
瘦子：我想想啊！有李铁蛋，张二狗，王尼玛，郭敬明，鹿晗，杨洋，工藤新一，火云邪神……
老郭：你他妈给我住嘴！
瘦子：……
老郭：我现在给你一笔费用，封口费懂吗？
瘦子：懂！就是让我们不要瞎传视频。
老郭伸了两根手指。
瘦子：两百万？
老郭：想得美！
瘦子：二十万也成。
老郭：呵呵！
瘦子：两万？
老郭：嗯！
“我老大死了，这么多兄弟分，才值两万？你这也太黑了，比黑社会还黑！”瘦子愤怒不已，上前就要揍老郭。
老郭也是练家子，单手接住了这一拳，用力一踹，瘦子便一个踉跄倒地了。
“你算个屁啊！”老郭重重敲了敲他的后脑壳，转身哈哈大笑起来。
“除了老大，没有人有资格敲我脑壳！”瘦子疯了一样，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多，从老郭背后直刺出去。
透心凉啊！
老郭的笑容定格在了这一瞬间，脑海里原本幻想着未来摆脱张真健，在市长扶持下拿地建房，挺直腰杆赚钱的画面，一下子幻灭了。
被这个其貌不扬，脑壳微秃的男人所终结。
11
审讯室里，检察官对面坐着王市长。
检察官是个年轻人，他正一一讲述着他掌握的案件细节，包括市长与地产富豪张真健之间的交易往来，李丽的死，以及李丽手机中发现的内容。
王市长精神恍惚，一言不发，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但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被抓，他也更想不明白，李丽为什么要背叛他。
检察官：其实我们很早就接到举报，开始暗中对你进行调查，你的确很小心，我们也没有想到案情会进展的这么快，另外，跟你提个事儿，你最爱的女人李丽，她在公寓里装了监控，对你有求必应的富豪张真健，你跟他的每一笔交易，他都有记录。
王市长苦笑了一声，晕了过去。
隔壁审讯室里，警察掏出了一张照片，举在手里。
警察：认识他吗？
张真健：老郭！他……他……死了？
警察：是被一个精瘦的亡命徒，一刀捅死的。
张真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警察：那这张呢？
警察又掏出了一张照片，画面中的男子正躺在救护车上，浑身是血。
“这……这照片哪儿来的？啊！你说啊！”张真健情绪激动，奔溃大哭。
因为这照片中受伤的男子，正是他儿子张德踌。
警察：你知道他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吗？是在拆迁区的大坑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坑也是你授意手下人挖的吧！为的就是驱赶老宋一家，对吧？
“我……我……我想去看我儿子！”张真健悔恨不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儿子居然成了受害者。
另一间警室里，警察正在审讯瘦子。
警察：你跟死者郭某是什么关系？
瘦子：我跟他有个毛关系！
警察：请严肃回答。
瘦子：他请我跟老大做事儿！
警察：你老大是谁？
瘦子：老大就是老大！
警察：是这个人吗？
警察掏出了案发现场的照片，指了指死去的胖子。
瘦子：老大呀！你死得好惨，不会开就别开嘛！
瘦子瞬间眼泪哗哗。
警察：我们调查了拆迁区的监控，发现你是被死者郭某从这辆车里救出来的，你为什么要杀他？
瘦子：他拍我脑壳儿！该死！只有老大才有资格拍我脑壳儿！
警察懵了。
12
张德踌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露痛苦的神色。病床边站着的是宋义学，他有些愧疚，要是那晚张德踌不送他，也许就不会这么惨。
电视里滚动播放着一条重要新闻：
“今天是5月20号，我省公安与检察院联动破获一起带有黑社会性质，涉嫌贪污腐败的重大犯罪事件，目前相关嫌疑人已被……”
宋义学呆住了，画面中那辆救护担架上，不是别人，正是李丽。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丽会死，更没想到，她居然是市长的情妇！而且居然死在他家门口。
他看见，新闻里出现了他老爹以及老妈的身影。
于是连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老宋。
“喂！爸，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拆迁费没多少！咱想要个200万，过分吗？”
“爸……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你们怎么还住拆迁区？”
“哎！这拆迁费哪够啊！你说你现在有了女朋友，将来结婚不得买个大房子！”
“爸……我跟她分手了！”
几分钟之后，宋义学挂断了电话，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义学……”病床上张德踌有了动静。
宋义学：你醒了……哎！兄弟，你出车祸，我是有责任的。
张德踌：别自责，是我自愿开车送你的。
宋义学：够兄弟，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打球。
张德踌：你……还记得大三下学期那场篮球吗？
宋义学：我记得，你摔伤了，我天天背着你上课。
张德踌：从那时起，我感觉……你真好。
宋义学：废话嘛！兄弟之间讲那么多干嘛！
张德踌：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空气瞬间凝固，宋义学目瞪口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尼玛！以后打完篮球，你别跟着我去澡堂泡澡！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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