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文字：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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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又掉了半颗，终于没有办法再逃避了，只能去医院诊治，自小牙齿就不好，看牙简直可以称为我唯一的童年阴影。
记得在我小时候，很多人都说小孩牙不好是富贵病，因为家里有钱买糖，现在想起来，我还会嘴角咧一下，家里那时真算不上富贵，不过我的牙齿不好是事实，因为我有一个不富贵但却愿意惯着我的姥姥，总是背着父母偷偷的塞钱给我，那时印象中也没有什么零食，大多数的零食都是和糖有关，那时的糖会包着花花绿绿的糖纸，记得吃完都舍不得扔，都要留起来，表姐会拿着这些糖纸叠很多好看的东西，像仙鹤、小船、青蛙······记得最壮观的是表姐用了很多的包装袋配着别针做了个门帘，对小时候的我来说，简直叹为观止，惊为天人。那个门帘阳光一晃总是闪闪发光，风一吹流光溢彩的，印象中好多次在午后坐在椅子上就看这个门帘折射的斑驳的光，能发呆好久，想着中间还有我攒下的糖纸，好似我也出了把力气，心里琢磨要不要多弄些糖纸，这也就意味着要再多吃些糖。记得姥姥也愿意吃糖，但更愿意留给我，想来总是没有我吃的多吧。还记得姥姥走后，收拾旧物时，还发现了一小包糖纸，姥姥总是喜欢攒着这些。
小时候由于牙齿总是不好，我竟也还有个私人牙医，也是难得的待遇，但也足以说明牙给我带来了多少的折磨，也或者说我的牙经历了多少磨难。每次去看牙，总是要做很多的心理建设（其实就是宽慰自己牙好了就可以吃更多的糖，我想这是当时让我有勇气面对牙医的一大支撑）。现在有时一听到尖锐的摩擦声，我的牙齿都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想来应该是小时候磨牙的电钻留下的阴影。
但我的牙医对我的评价却甚高，因为我去看牙时从来不作不闹，说是习惯了，也不尽然，我第一次的时候就很老实。我怀疑是之前的心理建设起了作用，也或者是小的时候足够胆小，不支撑我去闹。长大后偶然听人说起，现在小孩子拔牙都有专门的床要绑住手脚，要不根本控制不住。我就想那个时候我真是给医生免去了很多麻烦，父亲总是把我扔到那后就走了，我独自的执拗的面对着对治牙的恐惧，想来总是要比现在的小孩子强上几分，那时候姥姥惯着我，但父母对我总是要严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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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后，不再需要攒着糖纸了，但牙齿依旧是久治难愈。现在比小时候更不愿意去治牙了，不知是不是小时候的心理建设没了作用，因为现在的牙医总会严肃的告诉我不能再吃糖了，而我也确是吃的少了。
现在牙齿有了问题，总是愿意拖着，也总是愿意拿这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来当借口宽慰自己，其实就是不敢面对而已。人越长大就越愿意逃避，大人逃避起来总比小孩子难对付，小孩子就那么几个心思，大不了还有大人可以去强扭着，而大人总是玲珑的多。
但总有些事是避不开的，像生老病死，对于牙痛的人来说，牙痛就是病。去看牙医，牙医总是在一边治牙的时候一边告诉怎么治牙都不如护牙，假牙做的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牙，不保护好就得拔掉了。怪不得现在吃东西总觉不如小时候的好吃，可能也是因为嘴里假牙多了的缘故吧。再想想，没能尽全力保护的又何止牙齿呢，像小时候表姐叠的仙鹤、小船、青蛙，还有那个可以透进阳光的门帘，以及那些斑驳的光，不知哪年，遗落在了哪个角落。再如姥姥，走的时候我竟还在几百公里以外。
牙医告诉我，我牙齿上的毛病很多，我心存侥幸的问到，精神压力大是不是也会造成牙齿不好。牙医似是认真的想了想，告诉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压力大就会想吃东西，也可能压力大刷牙时间就短，都会影响到牙齿。我苦笑了下，终是没有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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