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回 观演水雷书生论战事 接来电游子忽心惊
上回说道我同述农出门看水雷演习。人头攒动的听了三响，又回屋接着吃酒。
不久继之也来了。我让厨房加了几个菜，三人谈起战事来。近来台湾战败，还传出笑话呢。那个大帅，听了一声炮响，就了不得，拼着命的逃跑，一只鞋还未来得及穿，轿子上倒挂着一根火腿呢。
我笑的前仰后合。说道，“前天我还看见报纸上咏这件事。说什么，两个是傅粉何郎，两个是画眉张敞。倒也俏皮得很”
“俏皮么。我看不过是轻薄罢了。要论起战事，这些书生个个慷慨激昂，头头是道，仿佛神兵天降。可就我刚才所见，不过是远远的三个水雷演习，就有不少人吓得吐舌头，伸手去挡呢。凭这号人，战场上炮火连天，哪有不跑的。”
三个人说得兴起，至晚方睡。第二天我回公馆，又看见那张大仙的招纸，当时无聊又好奇，就骑着马顺着指引方向一路走下去。半途中马夫问了两句奇怪的话，我没听懂便没回应。后来果然到了一间破落院子，大门上倒插着一根扫帚。我心想，这就是那会党集会之所了。正张望着，里面走出一个体面的人来，看着面熟。原来是当日扮官做贼的主顾。我怕人怀疑，便叫马夫带我先去城隍庙，再步行绕道回家。
在外绕了一上午，我想起叔母生病的事，就去探望。叔父在外间吃烟，愁眉不展。叔母一反对我冷落的常态，拉起我的手，泪眼婆娑。说她半辈子没有子嗣，如今命不久矣，怕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我安慰她，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侄儿在，后辈的义务，总是会尽的。又坐了一会，我便要离开。叔父拿出一封电报，说是昨天打来给我的。我打开一看，惊了一身冷汗，几乎当场哭出来。电报上只有五个字。
“母病危，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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