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从来没有消失过,也从来没有没落过。它这是时不时的变动或是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的故乡却不见了。
村子东头的县道从两年前的公文要上升为省道之后,如今的眼前就成了路面拓宽的痕迹了。没有了那坚守在两旁的白杨树,生长在两旁的低矮植物像极了荒野的灌木丛。
从十前年之前,故乡的阡陌纵横倏忽间被一条县道斜贯而过之后,所有的质朴,都消失殆尽了挖掘机的张牙舞爪和轧路机的耀武扬威在朴素自然的泥土田地上和沙礓路上猖狂地施剧,被锯迷的白杨树和路边的小松树也只能残留着根部,孤独而又整齐地和地面平等地承受空气中的暴力。
在厌烦了去城市里必须经过泥泞的路程,雨后必然下步难行的状况之后,农村人欢呼雀跃地迎接着推土机们的到来,相信在这些效率抵得上十个人力的庞然大物的工作之下,就会抛弃那些曾经阻挡自己往前行的泥土路,让自己不痛快的委屈也随之挥散。
于是,道路修好之后,人们便可以在宽阔的公路上压麦子,用更加便捷的方式在更宽阔的道路上奔驰到更大的集市之上。养鱼的鱼塘也因为修建土坝而变得支离破碎,曾经长着菱角和荷叶的老塘也因为被狠狠地削去了一角而变得毫无生机。
去河坝放羊的时候不再有以前两旁白杨树把守的观景道,麦场里也只能零散的座落着几个小麦垛。地头上成堆的牛粪也不在了,这样学骑自行车的孩童就不会因为冲到牛粪而弄得满身脏污。
乡村的田间地头都变成了水泥路,每到农忙季节,不管是种地还是收获都会更加的方便各种各样收割机播种机的的下地;不管是县道还是省道,村庄的旁边都会有更多的车辆来往,外面好的东西能拉进来,庄里好的东西也能卖出去。农民处处皆是欢喜,丝毫显示不出一点悲伤的意味。
当我在还顾望旧乡的时候才发现,除了认识一些年老的老汉或者是老妈子,庄里嫁进来的一些媳妇,一些在村巷间奔跑的孩童,庄的南边的一条水泥路,都变成了对我来说陌生的存在。但对于那些现在生长并今后还将生长的人来说,这些的经历都是熟悉的。
我突然发现消失的并不是乡村,而是那破旧屋子后面的一棵桑树,而是那一个长久未住的院落里的那一棵桃树,是那水塘里泛着的菱角和菱花,是那曾经还能够用了浇灌稻田地的灌渠。
消失的村巷间梧桐树上吊着的秋千架,消失的是墙边上玩弹珠挖的坑,消失的是医院里游戏时画的方格,消失的是夏天常在旁边玩耍的压井。
这些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场景,土地以及房子。
故乡是我的,而乡村是他们的。故乡是我的情感寄托,而乡村是他们的生活依托。
人多怀故乡,却总是相顾无相识。这大概是因为故乡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乡村了吧。
故乡消失了,乡村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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