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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曾经陪你聊到深夜的人,现在还在吗?

那个曾经陪你聊到深夜的人,现在还在吗?

作者: 橘色余生 | 来源:发表于2018-08-10 14:10 被阅读63次

      首先声明,此文不存在少女情怀,只是简单平静的叙述。我相信文字的力量,抵得过记忆的消逝,所以写下这些话。


      第一次加上他扣扣的时候,是微冷的四月份。那时,我正值高三,住在学校安排的寝室。寝室很挤,小小的房间里却摆满了八架钢铁床,只有床围起来的中间部分是空闲的。我住在下铺,床有点小晃。房间隔音也不太好,楼梯间的响动,只要一听就便知了。洗漱的区域两个寝室共用,人多的时候,想进也进不去。

      我是通过老师的途径,才拿到他的扣扣。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您好。一句很简单的礼貌用语,可我顿时觉得这人素质真好。从小到大,我都在听他的事迹。他是我小学数学老师的儿子,小学成绩不好,被老师狠狠揍了几次,成绩显著上升,但只要成绩没有得满分就会被揍。到了高中,已经稳居重点高中前几,高二就直接保送中科大了。加上扣扣的那时候,他已在西交读研一。一个大神,我居然加上了他扣扣,可把我高兴坏了。

      他会在晚上九点以后给我回消息,他理科,我文科,因为语文没什么好讲的,所以他就只给我讲数学和英语。我数学还行,稍微难一点的大题就不会了,偏偏每天数学卷子还都要写完上交,我就拍图发给他,他做好了,就给我发过来,问我哪有不懂的地方问就是了。英语部分,他会给我讲一点词缀,也会给我发一大串含有标准词汇的长文,让我了解一些东西。当时我还以为他是百度出来的,没想到他说都是他自己打出来的。有时候我们会用英语对话,但我的级别太低,往往对不上两句,就给他怼回来了,怼的我因为觉得自己low,而不想跟他说话。学霸与学渣之间确实隔了一条鸿沟。

      高三下是很紧张的,我一般午休是在教室,不带手机,班主任觉得我们会是个分得轻重缓急的人,所以就让我们自己保管手机。晚上十点的样子下晚自习,我计划的是12点半睡觉。每天晚上我会刷一遍文综题,听一遍当天没听好的英语听力。每天的生活都是充实的。我和他说话大多是在晚上。我会在挑灯夜读的时候问他问题,在夏夜雨声淅淅沥沥的时候与他聊天。他的脾气很好,我没觉得过他暴躁,他回复的语气都是很平缓的,极有耐性。

      五月,我计划不再与他说话,因为高考只剩一个月,什么事都没比这件事重要。由于长期逼迫自己努力,成绩又起起伏伏上不去,压力极大,觉得高考无望,同时觉得在意的人没关心自己,情绪低迷。最终高考失败。考完他给我发消息,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不行。第二天英语口试,我回家,在路上竟然碰上老师和他,只不过开始没注意,与他擦肩而过了,擦肩而过的时候彼此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他先反应过来的,因为惊讶的样子比我幅度大。那个时候,应该聊天聊的比较多,但真的时间有点久远了,聊天话题也想不起来了。

      八月,我和我爸去了一趟西交大,去问了问了自本套读的情况,在此之前,他给我发了路线,该乘什么交通工具,极为周到。傻乎乎的却没反应过来那是他在读的学校,我曾经走过他走的路,闻过他闻过的气息,看过他看过的天空。


      大一上,因为高考落败,我对报专科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原想呆在绵阳,我分又不是很低,报个本地的专科绰绰有余,却不料滑档了,阴差阳错的要去山东上学了。谁叫自己不对自己的事情上心呢,活该呢。暑假学车,科二就挂了两次,自信心严重受损,灰溜溜的拿着行李,带着我爸坐上了北上的火车。票没早先买,只剩硬座了,车厢里很拥挤又嘈杂。第一次出远门战战兢兢的,因为有我爸,还很有安全感。看着车窗外天渐渐变成黑色,我突然想给他发消息。灯光明晃晃的,我在以前我的空间评论下面找出他的扣扣号,幸好还能找到,就加他的扣扣。之前暑假,我和他言语不和,一气之下,我就删了他的扣扣。过了没多久,手机提醒,加好友成功了。他问我的近况,我一一回复,好像他在,我就觉得很安全,即使他在我的手机里。

      到了学校,感觉荒郊野外的,我爸把我安顿好,就回去了,忙着买票回家。我性格一向内向,与人打交道就有些无所适从。一个人跨了万水千山,万里迢迢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上学。一个人也不认识,内心极度荒芜。学校对卫生,军被要求极高,因此我们这一批大一的小虾米累的半死。高考落败,背井离乡,学校煎熬,我一天天的阴郁,不安,紧张,悔恨,纠结,最后负能量爆棚,搞成不疯魔,不成活的状态,心极度压抑。一天天怨声载道的。

      可至始至终,他都在我身边,我抱怨学校的折磨,他会和我一起吐糟。我纠结要不要回去复读,他会给我分析利弊。我想吃四川特产,让他给买,他马上就答应了,虽然这有点厚脸皮,但是很开心啊。一个人心情澎湃的去南门取快递,抱着一大箱吃的,乐滋滋的。回寝,把吃的一一摊开,两瓶老干妈,一大袋灯影牛肉丝,还有两盒满满的辣鱼条。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吃着不陌生的东西,心就像灌了蜜似的。

      过年回家,火车票已经抢售一空了,订的机票回去。第一次坐飞机因为搞不懂流程,明明自己早就在机场候着了,最后却火急火燎的登机,加上东西重,衣服又比较厚,体力不行,还摔了一跤,搞得一身狼狈。上了飞机,然后旁若无人的没出息的哭了。一学期的煎熬,又加上回不了家的恐慌,坐在座位上我已经身疲力尽。晚上11点左右才到成都。一出机场,人来人往,眼花缭乱,终于听到熟悉的乡音,内心波动不已。酒店来接机的车也不知去向,因为我都没搞明白我在哪,兜兜转转,终于上了车,司机师傅快要被晕头转向的我给弄急了,又问了问我一些情况,然后又说起我的痘。一路折腾到房间,已将近11点半。

      我泡了一碗泡面,坐在椅子上吃,然后又看了看房间。房间是他订的,特价房98一晚,整体瞧了瞧,感觉不错,房间挺干净的,有热水壶,空调,电视和桌椅。给他发消息,说房间不错,之前我也说了我上飞机的心酸事,他一直安慰着我,然后问我明天怎么走,随之发来路线和坐什么交通工具。因为时间有点晚了,我就收拾收拾睡觉了。我盯着天花板,一室昏黑,觉得一个人能为我如此,心底不免温暖起来。

      大一下,因为假期太长,国庆又加上中秋,所以我选择了回家。在淄博火车站买山东特产,我问他要不要,他说要,但是钱他出。我跟他商量要买些什么,最后拿了一大袋。出了绵阳火车站,我立马去了车管所,考了科四。当天下午,他也放假了,坐的汽车回来,晚上,我吃的火锅,一边吃一边问他到哪了。

      最后,晚上10点多,我们约在一个移动营业厅前见面,嘱咐他了,不要被老师发现,没想到一去,就见到老师了。场面不能说尴尬,还算和谐。事后声讨他,他说,没有办法的,老师硬要跟来。

      11月份,凉意阵阵,我坐在实训室里,给他发消息,说想吃东西,三只松鼠,他说行,不过他说下次不会给我买了。他有一张满199送100的券,最后一共花了110,他给我发截图,说行吗,我挑出了几样我不爱吃的东西。反反复复了三次,最终我良心实在过意不去,推了。想想我也是爱折腾,纠结的不行。他曾经跟我说过,他的钱是他自己挣的,因为我老爱说他土豪。

      不知道为什么12月,我又心血来潮,想吃鸭脖,半推半就的,他又说好,本想同城配送的,没想送不到学校,只好在网上买。12月的海风刮的人很冷,但他的暖却让我记很久。


      大二上,我开始做我的大学计划,常常往图书馆跑,我要考四级,我要考教资,同时还有准备自考本。大二终于是媳妇熬成婆了,我终于可以在图书馆待到8点多,不用在意晚自习了。从图书馆出来,已经快要闭馆了,天空黑蓝黑蓝的。一栋栋楼的灯光在夜的捕捉下,显得温暖平和。

      我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给他发消息,黄昏已谢,他夸我谢字用的好。我说我不会计算机,他说没事,我教你。我调侃他说,这么好噢。他说,不该这么好索。我跟他商量,到底报教资呢,还是计算机呢,因为估计时间不够用,我一心只能一用。结果商量去商量来,都没个结果,我索性全都报了。

      过年回家,我比他放假早,早两周吧。一向都是我主动找他,他是那种你不找他,他不找你的人。我主动的久了,也很累,总觉得我俩地位不平等。直到他放假的那天,我忍不住了,给他发消息说今天就放假了,开不开心。他回了一个感动的表情说,还有人记得我放假。

      除夕那天,他给我发新年快乐。有天我在我姐家吃饭,我和他说了好多话,他也好多话,他给我发语音红包,我让我姐说的,结果一看,是5块2。我又把那红包发给他了,不喜欢收人红包。问他为什么是五块二,他说钱包里面就这么多。后面他微信又给我发了二十,我也没要,不习惯收人红包,总觉得那会还回去的。

      那天,我就对他说了,聊太多会把关系弄乱。我说,我们把彼此的聊天记录删了吧。他说好,然后一起删记录。过了两三天,我又忍不住和他讲话了,无意问到,删完记录之后彼此都不说话他的感受。他说,难过,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还会找我的。他还真吃死了我呢。

      过完年回校,他也早去上班了,我坐在硬卧的窗边与他聊天,我描绘了一下窗外的景象,他还调侃我,说我描绘的奇怪,应该由近及远。我顿时都不想和他说话了。不知怎么,我说了几句道理话,他还觉得不错。我要保持微笑。

      大二下,我们聊天渐渐清减了,原因是,我不想对他太有依赖感。依赖感太强,容易没有自我,不够独立。我们很少聊天了,聊天的话,也是我忍不住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做英语习题,一个人回寝室,手机里没有他发的消息,也很少与外人说话。我喜欢看东营的天,蓝蓝的,云常常一泻千里,我享受着一个人的自在与得体。而他也有了女朋友,我会在深夜偶尔想起他,想到他的温暖与体贴。

      暑假回家,坐在火车上,我没有给他发一句我要回家了,一路沉默。过了几天,我去西安旅游,在待的最后一晚上,我给他发消息,你要特产吗。他说,要。但想到无人去拿,就作罢了。有天我跟他说,有时,我觉得你离我好远。他想了想回复道,人还是远一点好。原话记不得了,但大意就是如此。我们现在已经很少说话交谈了。


    结语

      万语千言,我只能写到这了。写这篇文,是我想让自己记住,曾经有那么好一个人,温暖过自己的颠簸岁月。记忆会随着时间消退,但文字不会。我和他,即使是遗憾,也近乎圆满。愿他平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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