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都是被你们逼的
早上起来张梦在家里反复出门然后又转回来，纪长宏这个人小肚鸡肠，以他的为人现在去公司只有两种情况发生，一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二就是他拿这件事做要挟。张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公司，总不能就这么躲一辈子，张梦整理好衣服站在镜子前艰难一笑，“笑的比哭还难看。”张梦捏了把自己的脸看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时间要过得这么快。
张梦刚走进公司大门就感受到每个人的注视，张梦安慰自己也许是她太敏感了，可当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背后被人注视的感觉就愈发明显。
纪长宏坐在办公桌上被一群八卦的女人围绕，猥琐的脸上全是得意，张梦无视那群女人的目光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平时一向爱跟她打招呼的同事现在都装作没看见她一样。反正她也不爱跟他们聊天，张梦收拾自己的办公桌自顾自的做起了自己的事。
就这么一个上午，除了一个工作最久的阿姨莫名其妙拍了张梦的肩外，其他人的对张梦避之不及。张梦实在受不了办公室里的人总是时不时偷瞄她一下然后又窃窃私语，于是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她一走到门口保洁大妈立马就住嘴了，等张梦走远用余光向后看时，保洁大妈又开始指指点点。
受害者往往成了茶余饭后的八卦，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受伤最严重的人，每个人对施暴者却闭口不提，这世道还真是黑幽默。
“唉，你听说咱们同一层楼那个女生的事吗？”张梦在隔间静静地听着，她知道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只要自己的秘密没有保护好第二天便会在各个小巷子里传开，原本以为可以隐瞒一辈子的秘密就这么被贾丽若无其事的传开了。
等外面的女生走出去张梦才出来盯着镜中的自己，哭了许多天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碎发凌乱的在头顶蓬起来像刚长出来的树苗一样，平常最注重保养皮肤的张梦这要是搁以前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此时她已经无所谓了，她心里的阳光正在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张梦想起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从毫无顾虑的女孩变成一个堕胎“胡搞”的不良少女，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知道那段日子多黑暗和难熬，那种无法向人诉说的痛苦每天吞噬着张梦，最终把她变成行尸走肉。
张梦望着镜子里颓废的自己突然冷笑，为什么要她承担这一切，凭什么她要原谅他们，他们怎么还敢乞求她的原谅？他们竟然还可以有孩子过上美满的生，而她呢？她得到了什么？得到了满身伤痛，她这辈子无法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张梦想起黑诊所里没有执照的医师，父母担心去医院会被人看见于是带她去了一家诊所，操作不当加上不干净的手术工具让张梦这辈子彻底失去了当母亲的权利。
张梦越想越不懂所有的错为什么要怪到她的身上，她恨那时的母亲没有去报警，她恨那个没有医生执照的人为了钱竟然答应她父母的请求。她得不到的和她失去的张梦决定要通通拿回来，她已经不在乎了。
窗外的阳光消失在树荫之中。
“张梦，大老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金秘书朝着正收拾东西的张梦大喊。
“你这是干什么？”金秘书不解的问张梦。
“辞职不干了。”张梦从箱子里拿出一串护身符，“不嫌弃的话这送你。”张梦伸出手等待金秘书接住。“不是说老做噩梦吗，有总比没有好。”
金秘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住了张梦的好意，金秘书的原名张梦不记得，只是每个人都喊她金秘书张梦也就跟着喊了。张梦经常看见她在公司旁边的公园里喂流浪动物便把护身符给了她，反正她也不需要了，护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护住。
金秘书扯着张梦的衣服小声的说，“你工作能力强，李琪离开了说不定大老板给你升职呢。”
张梦微微笑了一下，“要升早升了。”
金秘书犹豫了一下，环顾四周看着张梦小心翼翼地说，“那些流言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
张梦看着金秘书的眼睛，一个对流浪动物都有爱心的人能有多坏呢，“你啊太单纯了所以就容易被人呼来喝去，那些流言都是真的。”张梦望着金秘书脸上的表情突然想有点想笑，多么正常的反应。
“可是，可是……”
张梦打断金秘书的可是，“我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你看看办公室里的人，外面的保洁阿姨，那些陌生人接触过我的人全都知道了。流言不会消失，它只会持续不断的发酵，这些事情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出现在别人的口中。”最后几句话张梦几乎是赶出来的，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低下头装模作样的盯着电脑。
“你没有错啊。”金秘书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情。
这么多天，除了李琪就金秘书一个人对她说了这句话。这句话现在对张梦来说毫无用处。
“我该进去了。”张梦从金秘书身边走过，刚准备敲响大老板的门手机振动了，金秘书发来一段文字，“本来没有人知道，都是纪长宏说的。”
张梦关掉手机，心里默念着纪长宏的名字。辞职很顺利，大老板没有挽留张梦，张梦抱着东西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公司。
回到家的张梦洗了个澡，吃了自己最爱吃的蛋糕，也去老板娘那打包了东西回来，等她吃饱喝足后她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全部分好类贴上标签。最后她对空气喊道，“我准备好了。”
安静的房子里没有人给她回应。
“我说我准备好了！”张梦提高了声音的音量。
毫无动静。
“我说我准备好了！要怎么样才肯出来！你说我做！”张梦愤怒的把木盒扔到墙面，木盒把墙上的墙灰砸落地面。
“我说你能不能别每次喊我的方式就是扔盒子。”黑影的声音在张梦耳边响起，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也吓了一跳。
“你上次说帮我，怎么帮？”张梦直接切入主题。
“你想怎么办？”黑影不急不慢地回答张梦。
张梦看着黑影，“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要让他们体验我的痛苦。”
“就这样？”黑影变幻出的双眼带着一丝嘲讽，最后不屑地说，“如果只是这种程度你自己解决。”
“那你想怎么做？”张梦害怕黑影消失赶紧反问。
黑影走到放木盒的柜子旁，打开抽屉拿出木盒，“这是一个门。”
张梦疑惑的从黑影手中拿过木盒，“这是门？”张梦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木盒，“你告诉我这是门？”
黑影躺在半空中，这会儿他变成了身穿古装的男子，“这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毫无秩序以及颠覆你认知的世界。”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梦若无其事的观察起木盒，钥匙孔都没有还叫门。
“你把你想要报复的人拉进那个世界，怎么折磨都是你的事。”黑影又变成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骑士，突然拔出剑指向张梦的心脏，“而且不用担心负责。”
张梦被突如其来的剑吓得不敢动，“你……”张梦吞下吃惊的口水，“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开心怎么做都不犯法？”
“我说了，那是一个颠覆你认知的世界，除了有人之外，什么生物都有，全新的世界！与众不同的世界！”黑影变成一个穿黑袍戴面具的人，他举起手中的权杖兴奋地告诉张梦，“只要你能活下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称王称霸！你可以让一个城市血流成河屠杀你讨厌你所憎恨的生命！你也可以当和平使者！当然，”黑影戳了一下张梦眉心，“前提是你能活下去。”
张梦消化着黑影的话，我只是想要吓唬他们或者说是羞辱他们，屠杀？杀人？称王称霸？这可是她从来不敢想的事情。张梦抬头看向面具下的黑影。
“做不了决定吗？要不要我来帮你下定决心？”黑影摘下面具，面具下的黑影长了一张贾丽的脸，“你觉得你自己是个好人其实并不是。”
“你知道些什么？”张梦听到他说不是好人有点生气，虽然她的确也不算什么好人。
黑影冷笑了一声，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色的泡泡从张梦的心脏附近飘出来，缓缓飘向黑影，“这是你心里阴暗面的其中一个。”
张梦既惊讶又害怕，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剧烈的跳动，还活着。
黑影戳破泡泡，随着“啵”的一声过去的回忆像幻灯片一样在空白墙面上放映了起来。那是张梦小时候看到了一群兔子，她一开始温柔的抚摸最后不只怎么演变成了摔打那只可怜的兔子，看着兔子不断地从地上爬起来张梦一次次的拎起兔子的耳朵像地上摔去，直到最后兔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张梦跌坐在沙发上，看着墙面上的自己害怕的说不出话。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当时的表情竟然会那么冷淡，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张梦不是故意的，她看见毛茸茸可爱的东西就控制不住自己，她很喜欢动物只是有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伤害了他们，她当时的内心也很痛苦和纠结，死掉的兔子最后出现在餐桌上，兔子的皮毛血淋淋的挂在墙上，张梦当时就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兔子，甚至害怕起来。
“我...”张梦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的说道“我是无心的。”
“可是你做了就不管是不是无心的了。”黑影细长的手指触碰着张梦的胸口，更多的黑色泡泡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在墙面上放映起来。张梦捂着眼不敢看，但画面里的声音还是传进了张梦的耳朵。
“啧啧啧，你看你说的话，你表面的确温和，可你看看你背地里的样子，你用最恶毒的话在心底唾骂别人，诅咒别人，你看看你的模样，和那群人有什么差别。”黑影手一挥，张梦的手被无形的力量从脸上移开，张梦看着墙面上的自己，她从来没想到站在第三者角度的自己会有这么丑陋，扭曲的一面，恶毒的话语以及狠毒的眼神，黑影说的对，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张梦沉默不语呆坐在沙发上。
黑影坐在张梦身旁，看着发愣的张梦激动的说拍手，“我再来帮你一把认清自己。”
黑影修长的指甲像锋利的尖刀一样伸入张梦的胸口，直击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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