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页 图侵删
星空
看着良子头也不回的钻进帐篷,我摇了摇头,真后悔对他太客气说的那番话。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只能一个人忍受着黑夜的寂寞,我索性打开手机,手机屏幕一下点亮了漆黑的四周,不停的用手上下滑动刷新新闻,该死的山上竟然没有一点儿信号。我本想看看新闻,打发时间,这下可惨了。手机里没有任何储存任何电影,看样子只能打开自己下载的音乐,害怕吵到他们睡觉,背着帐篷,我戴上耳机。
六首歌已过,才过去仅仅半个小时,平时觉得歌曲时间都很短,没几首就从教室到寝室了,而黑夜就像是神奇的稀释剂,把每一首音乐的时间稀释的那么漫长。耳机之外,有大自然的声音,我仔细聆听,枝干在打着节拍,树叶在寻找节奏,沙石在谱写音符,这一片漆黑的夜,就像被墨泼染的五线谱,偶尔的山谷回响是一次次短暂的休止符。
山顶上的风真的很大,即使戴着耳机,把音量调到比平时大很多,才勉强听得见手机里的音乐。夜晚的山顶温度很低,我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扯了扯身上的防寒服,想把它拉得更长,以包裹住被风吹过的地方,然后把领子上的拉锁拉到底,把领子立起来脖子,然后把衣服上的帽子戴到头上,顺便收紧帽子上的绳子,双手塞到口袋里,尽量减少暴露在寒风下的皮肤。如此一番收束,衣服立马不再透风,身体的温度下降得没有那么快了。
突然感受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沉浸在音乐中的我吓了一跳,慌忙转身后退一步并迅速打大手电筒,大喊“谁!”耳机因为慌忙的转身而被扯了下来。对面的人双手遮住手电筒灯光的聚焦,我逐渐下移光源,这才发现是穿紫色裙的女孩。
“大半夜的,你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喊你了,你戴耳机没听见。”
“可能是耳机声音开的太大了。”我一边把掉落的耳机线收好,一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我胆子很大的,要不是大半夜在这种没啥人的山顶上,肩膀随便你拍。”一边想着怎么转移话题:“话说你怎么还不睡觉?”
紫色裙脸略微红,“吃饭前,露露她们三个去过了,我还没去,又喝了不少水。”
“那你去啊,反正没人。”我立刻了解她的意图,指了指四周,一个鬼影都看不到。
“不行!”
“怎么了?”
“你和我一起去!”紫色裙讲话的时候稍侧过头,没有看着我。
“啊?和你一起?”我以为我听错了,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不是和我一起,是一起去,哎呀——你小声点!”她越解释越复杂,急的快哭了。
“你怕黑?”
她拼命地点着头。
“你需要我帮你守着?”
她就像啄木鸟一样,不停点头。
这种黑夜,连我这种大老爷们都有点害怕,女生的确点儿招架不住。虽然知道了她的意图,我又开始犯愁了,就算是白天,下午去的地方我都不一定能找得到,更何况是伸手不见五指黑夜。而且良子已经睡觉了,我又不好意思叫醒他,我还要看守着帐篷。当我又看到紫色裙窘迫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拒绝,于是眉头一扬,计上心来,假装自信的和她说:“太巧了,那个地方就在不远处,我这就带你去。”
我顺手把矿泉水拿起来,然后握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她跟在我身后问:“你不是第一次来吗,这么晚还能认识路,好厉害!”我心里想着“鬼才能记得”,嘴里说着:“刚才社长带我识别了四周的树木,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稍微转了一个弯,找了一个有灌木,而且还能看到帐篷的地方,我说:“就这里,手电筒你拿着,我在这儿等你。”“不要不要,手电筒你拿着,你千万别过来。”她蹑手蹑脚地从我身边走远,还没走两步路,后背又传来她的声音:“你站好了,千万别走开!”
这次没有等太久,可能是她害怕黑暗的缘故,等她回来的时候,我把矿泉水递给她让她洗手,她连忙道谢,我只希望她最好不要知道这地方是我随便找的,顺便感谢了一下和尚的忽悠技能。为了守夜的职责,我特意选的地点较近,所以没走几步路就回到营地。营地灯泛着微弱的蓝光,撕开了黑夜的缺口,回到了营地的紫色裙显然失去了对黑暗的噤噤若若,走路也自然起来,“你还在这干嘛?”我不解地看着她,她显然没有回去睡觉的意思。
“我看了一眼,良子应该去睡觉了,反正我也睡不着。”她看到我和良子之前坐的地方铺了垫子,她就坐了过去。既然有人一起熬夜,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我也大大方方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你看。”在沉默了一会后,她右手指向夜空,“今晚好多星星。”我一抬头,才发现漫天繁星密布,一条宽窄不一的银河铺伸开来,犹如幽蓝的钻石镶嵌在纯白绸缎之上,而之前只顾玩手机都没有看到。她继续说:“你多久没有抬头看过星空了?”她这么一问,我真的陷入迷茫,学习、生活、娱乐,时间太少远远不够用,留给自己思考的时间被挤压的支离破碎,三年?四年?似乎真的很久很久,久到我自己都记不大清上次看星星的时候了。
她接着说:“小时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常常撑着下巴数星星,可是星星总是眨眼睛,我一遍一遍地数,就是数不过来,甚至能数到睡着。稍大一点,学习之余,还能看看窗外的夜空。现在,抬头看看星空,明明一直在我头上,没有离开过,却那么陌生,根本找不到曾经数过的那颗星星。”
她看了我一眼,继续说:“要不是今天,我都忘了多久没在夜里抬头,忘了星星是那么明亮、那么温暖、那么生动、那么璀璨,现在生活是每时每刻都在冲锋陷阵,虽然我比以前睡得更晚了,但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在哪里?”
她这时候突然盯着我。“你有没有发现看不清夜空呢?”
我假意推了推眼镜,装作没看见她,双手反撑着后面的岩石,笑着回答:“可能我有点儿近视吧!所以看不清。”
“儿时干净清澈的夜空哪里比得上绚丽多彩的都市霓虹,雾里看花,灯下看星,怎么能看得清!”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夹带了一丝忧郁。
“咦?你为何现在突然话这么多?”我感觉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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