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是一个感性的人。
我常常觉得这世上有许多令我的心灵微微颤动的东西。但我很难告诉别人,六神沐浴露的香味,《踏浪》的旋律,从前婷婷家滴水的衣服,四年前我在初中行政楼上的窗旁吹到的初春的风,2017年以前的临近高考的夏夜和南京大学雨后灰暗的阴天,在这么多年里是怎样柔软着我的。我写的这几个,相较于我整个粘成一大片的人生回忆,只是九牛的一毛了。
我一直放纵自己在这样断断续续而强烈的感情里,静默地微笑或是痛哭。起初我还愿意和人讲一讲,后来当我发现这只是一种徒劳,更何况有一部分情绪并没有什么时间或物质的厚重载体,只来自我眼观的某些灵魂或者想象的世界,说起来显得更加单薄。我不曾自责过什么,也不会思考些现实可能会有的评论。我这样生活了很久,自己觉得很好。我很能理解一部分拿笔人的恍惚,尽管这在其他很多人眼里看来是在发神经。但我们为什么要按照普世的物质的观念来生活?
我并没有成为一个疯子,我还没有想通为什么。其实现在我可以给出几个理由,但我觉得有些功利化,并且很不成熟。我应该要再过十年才能想出答案。我现在不是疯子,我想我以后也不是。因为我的父亲是理解我的,光凭这一点,我就不会成为疯子。因为疯子要面对的是医生,而医生是不会成为一个能融入疯子世界的疯子的。我觉得这也不是理由,总要有一些更深的东西阻止我,所以我还没有想通为什么,我不是一个疯子。
我一直认真地做一个感性的人。但是前两天我有点不像我了,我有点恐慌。因为我居然思考自己为什么产生感情了。
这次,思考是有些依靠的。军训的时候我一直待在伤病连,22号下午军训结束,教官们跟大家说告别与祝福的话。阳光挺好的,晒得我感到沉沉得热。七连副说了很多,我只记得“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们教官了,以后再校园里看到我,不要再喊教官好了,喊学长好就行”。他是被十连教官推上来做第一个说话的人的,那时候的样子就像告白气球MV开头被推上前的男生。他说完话,走到一旁,流泪了。我盯着他看,他很困难地隐忍。小宝最后喊了句“去找你们各自的连长吧!”我一下子好难过。我不想难过的。我觉得奇怪,我不受训,只是在一旁看着七连副训练合唱团,问过1999年出生的小宝一些事情,我为什么难过?我看见营长在各连长作分别语时一个人坐在篮球架上,头和背都倚着架子,我也觉得难过。但为什么?既然我被营长那样针对。
然后我就想通了,这只是我在突然抽离某种习惯后产生的不适感。并不是我的深切的情感。当时我这样想后,心情放松了许多,这又是一段缺少深厚载体的苍白之物。我第一次撕裂了我的情感
但让我困扰的是,我现在正写下这个感触,竟然感到有些怀念。
营长凶巴巴地说“以后你们一定会怀念大学军训的”。当时我不相信,现在信了。这样看,我的情感只是撕裂过,但又挣扎着复原了。、
那我这一千多个字,不是什么伟大的破裂了,再一次成为一团乱糟糟的胡言乱语。
我说了,我不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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