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习酒镇赵半仙)
蔡玉路说,他喜欢的姑娘姓黎。
我问:名字呢?
他说:光姓,不名。
我:有照片么?
蔡玉路:没必要。
我:……
蔡玉路:你就说我爱你。
我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没说话,然后说:好。
我还不认识蔡玉路,只是因为他要发图纸给我父亲,发到了我微信上,加了个微信。
除了他说,“麻烦你把图纸给你爸爸看下。”
我说,“好。谢谢。”
然后就没有然后。
直到他拜托我帮忙,我才问他,“那你多大年纪?”
他发了一串字过来,“老头子一个!”
我很想很想问他,“是不少打了一个糟字?”
蔡玉路的朋友圈没他自己的照片,净是些高速路上图片,这里不堵车那里就堵车的。要么就是十几年前那种黑底大字写些奋斗或情爱的,已经像素已经模糊失真的图片。
除开这些,剩下的就完全是 —— 报备的底案——如“亲爱的,不好意思没接到你电话。”“亲爱的,我喝多了”“亲爱的,对不起……”“亲爱的……”
如果微信朋友圈一打开就文字自动转换成语音播放,恐怕人的耳朵里装的全是亲爱的。
我问他为什么这样。我必须要问,不是因为好奇。而是这太罕见了。至少,我是说至少,至少有七八年,我的朋友圈根本没存在过这种时时刻刻,天天夜夜,心心念念着,亲爱的你。
蔡玉路说,“她忙,没空回复我。”
我很难去揣测他说这话是理解,是无奈,还是苦涩。
我认为他存在于一种新鲜感的程度,结果就去翻看了他所有的朋友圈,从第一次出现“亲爱的”开始,一直到最近,持续了两年。
蔡玉路这个老头子是个情种,还是专情的。
鉴于如此,我特别想踹他几脚,又怕他那把老骨头承受不起。于是最终还是决定搭救他一把。
起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那个姓黎的姑娘,蔡玉路有多爱她。
一没名字,二没照片,三连最基本的认识信息都三缄其口。
任是我有支妙笔,也很难让其开花。
只是在某一段字体流转的关口,那是多么真实又感人啊。
“你就跟她说我爱她!”
我反复的看着这句话,琢磨了一个上午——该修饰吗?该加点量词吗?比说如到底有多爱?
直到窗外的风呼啸着扑打墙体,我似乎觉着风的身子撞着坚硬的楼宇应该会感到疼痛。
那一刻,我像个浪子回头金不换似的幡然醒悟。
“我爱你!”
这仅有的三个字,实际上包含了整部辞海字典里,能组成的,能形容的,关于爱,万千,千万的柔情。
“我爱你,所以你忙没时间回复我,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不忙。
我爱你,所以即使到了稳重的年纪,我还是愿意在公开的场合,不顾身份的叫你亲爱的。
我爱你,我喝醉了怕你担心,我要告诉你一声。同时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也不怕在众目睽睽之下认错。即使别人要笑话这样的男人没骨气。
我爱你,爱到想把全世界都塞给你,却又无从下手,只得一遍一遍的,时时刻刻,心心念念,在心中默念着亲爱的。
可是啊!
我爱你,可我很笨拙,说不出什么新意的词。
我爱你,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断掉我所有明里暗里的桃花,如此,这般,无怨无悔的去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爱到,在这三个字的前后,加多一个词或标点,都让我觉得像有第三者那般搁应。
对,我爱你,爱到吝啬到告诉世人你的名字,我怕人们寻着蛛丝马迹,在人群中认出了,然后像我这般狂热的不计后果的爱上你。谁能控制住不爱上你呢?除了你的父兄血亲?
我爱你,即使你听腻了这三个字。可是我念得多了,爱意和相思早将这三字浸泡得金钢不坏,不信你把它放火里烤下试试,看看“我爱你”是不是。在火中炽烤,也丝纹不动,不改初心?
我常常觉得虚脱,因为我每天都想打包满我的欢乐,作为君王那般金口玉言的,指定时辰送到你跟前。
可是你忙着,那欢乐放你跟前久了你还没空拆包就很快锼了。
不过没关系哟,我的心还是高兴着。
这颗心呐,里面装着你,时刻都能重新制造源源不断的幸福。
所以,如果送到你面前的爱意减轻了份量,你不要觉得是在路途中水分挥发了。
我的爱,在我的心里,脑里,骨髓中,统统,全部,今生今世,都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我爱你,亲爱的。”
蔡玉路说,他想对她说些话很久了,只是又怕太沉重,让她听了有心里负担。
站在外人的角度,我在此没有话对黎姑娘说。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可作为一个旁观者,却很是清晰的明白,蔡玉路这老头儿是爱你的,很爱很爱。爱到让人听着都觉得眼红,觉得嫉妒。
只是,这么好的一个老头儿,你千万别放脱了,便宜了别个。
赵半仙祝你们终成眷属。
——20170813贵阳
【PS:截止发文前,我终于见着蔡玉路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这老头儿,微胖着一张脸,憨厚憨厚的,年纪也就二十八九。头枕在枕头上,朦胧着一双眼,仿佛累成了狗,发文说,人生孤单,心如隔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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