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卓尔文的疑问,通天耐心解答着:“现在我们鸿钧支持的宇宙联合军与凌霄盟之间关系微妙,凌霄盟这几年实力恢复得很快,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相比之下,宇宙联合军忙于宇宙交易……说白了,就是怎么赚钱,还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来迎接新的宇宙大战。我们碧游虽然准备了许久,甚至打算在下一场宇宙大战中正式亮相,但是如果没有宇宙联合军的支持,所有准备都是白费。”
卓尔文:(急)但是凌霄军已经对我们金乌星系动手了,难道宇宙联合军和碧游都打算置之不理吗?
通天:我们会劝说宇宙联合军对凌霄盟施以外交压力,不过以凌霄大帝的脾气,恐怕效果有限。毕竟下一次宇宙大战的时机未到,你们也要尽可能多争取时间,要相信我们碧游会有出手的时候。
卓尔文:那……如果咱们碧游出手的时候,我们金乌星系已经完全沦入凌霄人手中了呢?
通天:那说明金乌星系不值得我们碧游支持。如果要证明你们的价值,就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只要时机一到,金乌星系哪怕最后还剩一颗小行星在你们手中,我们也会考虑支援你们的可能。所以,你们的命运既掌握在我们手中,也是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好了,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去吧!
告别了通天,卓尔文一时不知所措,他曾经是那么相信碧游会永远支持殷商会、会支持金乌星系。但此刻,他突然觉得整个金乌星系都只是通天手中的一枚棋子。如果二十八宿真的那么厉害,殷商军……不,整个金乌星系,如何能撑得下去?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烦躁的情绪,随着卓尔文对紫寿的报告,也转移到了紫寿身上。紫寿之所以不惜牺牲北邙军的地盘,造成两大区域落入敌手,就是因为他始终认为碧游会全力支持自己。否则,以紫寿的才智,怎么会相信靠外交就能解决一切?万万没想到,如今碧游总部居然暂时放弃了殷商会,让紫寿他们等待时机,这时机怎么等?
紫寿千想万想,只能采取更为极端的手段,防止军队与民间再刺激凌霄盟,明知外敌狼子野心,也要尽量拖延全面开战的时间。而他紫寿也要趁这个时间差,尽快解决西野门。可是……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就连紫寿自己都不相信。
极度郁闷之下,紫寿乔装打扮,前往自己熟悉但又比较冷门的小酒吧喝酒。卫士们也穿上便装,在酒吧里冒充散客保护。
实际上,这座位于地下室的小酒吧很少有人知道,而真正的老板就是卓尔文。过去,这酒吧是殷商会秘密接头的地点,也是紫寿与卓尔文、黄飞虎兄妹聊天谈心的秘密会所。现在,殷商会已经主掌天下,酒吧本应关闭,是紫寿要求卓尔文保留下来,宁愿赔钱养着这小酒吧。酒吧平时很少对外营业,来这里的也都是寥寥数人。就算是这栋大厦的住户,也没有几家知道这酒吧的存在。
紫寿在里面独自品尝着美酒,但无论多么醇美的酒香,到他口中都总是夹杂着丝丝苦味。他不知道,自己给北邙军下的这个套是对还是错,如今凌霄军卷土重来,宇宙联合军及碧游作壁上观,而昔日的五大社团,西野门固然已经与殷商会决裂,其他三个社团又何尝不是与殷商会貌合神离?以后的路该如何走?紫寿茫然不知所从。
雅间响起了敲门声,紫寿不满质问:“是谁?我又没喊你们,为什么打扰我?”
房门打开,熟悉的声音飘入:“你没喊,我就不能来吗?你要不想看见我,我可以走!”
看清来者是黄娥,紫寿喜出望外,赶忙邀请:“你怎么来了?快进,快进,要点儿什么,老规矩吗?”
黄娥:不必麻烦你了,我跟你喝一瓶酒就好。
紫寿:那……恐怕不够喝,我再要一瓶吧!
黄娥:我就是要跟你分一瓶酒,而且不许你再多要。
紫寿:(苦笑)你这是要打扰我的酒兴啊,就不能让我痛痛快快喝一回吗?
黄娥:你不是想喝酒,只是想逃避。
紫寿:(略显慌张)我……我需要逃避什么?
黄娥:你想逃避自己决策犯下的错误!你想假人之手整治北邙军,结果北邙军实力尚存,凌霄人却霸占了九分之二的金乌星系。你觉得自己错了,但又不甘心认错,所以才来这里喝酒逃避。哼,你以前就是这样子,怎么也改不了!
紫寿:(喃喃)我……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黄娥:你错了,你不但错了,还错上加错。你禁止军队与凌霄人冲突,又禁止民间反凌霄言行,你这是与民心为敌啊!
紫寿:(怒)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这几年为了征讨西岐,精锐部队所剩无几,你让我跟凌霄人怎么拼?我们现在只能隐忍,忍耐下去才有机会!
黄娥:哼,你明知道精锐部队不多了,还让我哥哥带着飞虎兵团去打西岐?你身为一国之领袖,现在国家遭遇到强敌威胁,你应该做的,不是团结领导各方力量共同驱逐外敌吗?
紫寿:团结各方力量。(苦笑)呵呵呵,黄娥啊!你真以为我们殷商会能呼风唤雨吗?北邙军、东桓社、南鄂帮,谁听我殷商会的话?都是对我阳奉阴违!我还能团结谁?难道要团结跟我们作对的西野门吗?
黄娥:为什么不能团结西野门?你曾经跟我说过,西野门是比殷商会更注重国家兴亡的民族主义者,在反抗外敌的问题上,西野门比殷商会更坚决。再说,西野门的麻烦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你就不能放下架子认个错,跟西野门谈判,重新合作吗?
紫寿:(怒)住嘴!黄娥,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西野门的人?难道你是西野门的秘密弟子?
黄娥:(毫不屈服)西野门秘密弟子?如果我是西野门秘密弟子,你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紫寿,你就不能认真聆听一下民间的呼声吗?现在要求“殷商会联合西野门,以大局为重”的呼声比比皆是,如果说这种话的就是西野门的人,那么整个星系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都是西野门弟子了!
紫寿:哼,什么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还不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加那些无知穷棒子!你们这些读书人,不懂政治,就知道那些文字上的事情,有些事情你们永远不明白。凌霄人再厉害,他们灭不了我们金乌,但是西野门,才是我们殷商会最大的威胁!
黄娥:我真不明白,你从哪里得出的这种结论?如果我们金乌人再内斗下去,就都变成外星人的奴隶了!当凌霄军屠杀我们同胞时,他们可不管什么殷商会、西野门,他们眼里只有金乌奴隶。
紫寿:……(渐渐冷静下来)是啊,如果我们现在就亡国了,哪里还有什么殷商会、西野门?可是……就算我要跟西野门合作,我们杀了西野门那么多人,他们还肯像以前那样合作吗?
黄娥:如果你不试试,就永远不知道结果。我相信西野门的人是重视大局的,不然老会长也不会选择与他们结盟。
紫寿:好,黄娥,我就听你的,回头我试着秘密派人去接触一下西野门。
黄娥:(笑)好,只要连西野门都肯以大局为重,相信其他三个社团也必然会以殷商会马首是瞻,五个社团再度联合,就一定能把凌霄盟再轰出金乌星系。
紫寿:(端起酒杯)那就预祝我们再度救国成功,干杯!
黄娥:干杯!
两人喝干杯中酒,黄娥忽然转换了另一个话题:“紫寿,你最近是不是很少回家?”
紫寿:(烦忧)嗨,我哪里有时间回家?凌霄人侵占奥丁、玄武,一切都乱了。我又要关注外交动态,又要稳住各区域形势,吃住都在办公室里。今天是实在太烦了,我才会来这里放松一下。
黄娥:那……你是不是在嫂子那里提到过我?
紫寿:(疑惑)提你?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为什么这样问?
黄娥: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嫂子昨晚去了我家。
紫寿:她去你家干什么?
黄娥:嫂子不知道听了谁搬弄是非,觉得你最近没回家跟我有关系,真是太可笑了!
紫寿:那她有没有难为你?
黄娥:瞧你说的,你媳妇你还不了解吗?嫂子是那种泼妇吗?不过,她旁敲侧击地告诉我,你现在是国家元首了,好多事情要注意你的形象,你的形象也是国家的形象。无非就是让我处理好跟你的关系。
紫寿:(怒)这……这是什么话?我跟你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啊!而且你一直躲着我,今天是这三个月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黄娥:是啊,如果不是嫂子对我有误会,我又确实有话要跟你说,我才懒得来找你。反正,你跟嫂子的关系自己处理好,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我破坏别人家庭。
紫寿:好,你放心,我会跟美英解释的。我也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造谣生事?哼,我一定会让他永远都开不了口!
黄娥:(不满)你看你,动不动又要杀人。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杀人呢?
紫寿:不是我喜欢杀人,是这宇宙中很多人都该死,他们不死,就要连累更多人受苦受罪!好了,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有喧闹声,隔着房门隐隐听见有便衣警卫在嚷:“别在这里闹事,你不要命了吗?”
两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嚷着“你不要命了吗”的人已经撞破房门,摔了进来。在黄娥的尖叫声中,紫寿发现自己的这个贴身护卫已经没了命。紫寿大惊,再望向残破的房门外,更是惊愕万分。只见一个猛汉正大肆破坏,杀戮那些警卫。
这猛汉出手同时,身体也急剧发生变化,不出片刻就化作赤红三眼、躯如虎豹、尾如钢鞭、毛如铁针的怪兽。
三名酒吧服务员已经有两人被杀,一人仓促逃出,警卫们不顾安危,拼命与怪兽作战。其中也有两名警卫是异能高手,联手发出光索让怪物行动受到约束,但是激光枪、光能剑似乎都对它无效,形势依然十分危急。
一名警卫急忙进来,保护紫寿撤离,紫寿紧紧拽住黄娥一起向门口跑去。眼看三人就要离开酒吧,那怪兽一声怒吼,忽然身上几根铁毛如子弹般,准确无误地向三人射去。
黄娥听到风声,急忙把紫寿往门外一推,自己与那警卫随即永远倒下……
摔倒在地的紫寿惊愕回望,只见黄娥已经奄奄一息,手伸向紫寿处,口中喃喃说着:“快……走,走……”
有自动关闭设置的酒吧门缓缓关闭,紫寿惊怒起身就要返回,闻讯赶来的外围警卫急忙过来拽住会长。虽然紫寿一直在大喊“放开我,我要回去救黄娥,救黄娥”,但忠于职守的警卫们谁敢放手?
即便如此,酒吧门突然粉碎,凶猛怪兽已经挣脱光索,并杀死了束缚自己的异能高手,破门而出。
警卫们慌忙举枪准备拼死护卫会长,在这关键时刻,两条能量形成的巨龙呼啸而来,瞬间穿过了猛兽巨躯。当巨龙返回主人手中,消失无迹,怪物也重重倒下,并逐渐恢复刚才壮汉人形。
惊魂未定的紫寿循迹望去,原来出手者就是卓尔文。紫寿忙大喊:“卓尔文,快救黄娥,黄娥在里面!”
卓尔文大惊,急忙奔向那通向地下室的破碎房门,然而站在门口,他就不忍再迈步。紫寿还在催促着:“卓尔文,快进去,救人啊!”
卓尔文没有回应,因为他不忍回应,那如同自己妹妹般的黄娥就趴在门口不远处失去了呼吸,而且很明显怪兽奔出时,特意在黄娥后背上狠狠踩了一脚,那是任谁都无法再挽救黄娥生命的凶残一脚……
黄娥的死讯很快由卓尔文派去的人传讯到了黄家,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当时就哭成了泪人,黄天化更是震惊无比。
来人还转达了卓尔文的意思,殷商会以后会派专人照顾黄家四子,直到黄飞虎归来。黄天化则当即表示,自己会照顾好弟弟们,不劳烦殷商会。
等使者离开,黄天化忽然开始打发所有佣人离开,而且非常迫切。黄天禄不解问哥哥为什么这样做。黄天化并未答话,而是把一张纸条交给弟弟。黄天禄认出纸条上是黄娥的字迹,上面写着:“天化:无论何时,一旦我发生不测,立即遣散所有佣人,带着弟弟们尽快离开黄家,并想方设法带着保险柜里第一层最上面的东西去交给你父亲。”
黄天禄:(惊)东西?保险柜里有什么东西?
黄天化:我已经看过,是一个智能手表专用的内存卡,里面内容加了密,我看不到。也许父亲和姑姑之间有专用的密码,而这里的内容就与姑姑的死有关。立即带弟弟们收拾行李上我的车,能不带的东西就不要带,明白吗?
黄天禄:明白,我立即让他们上车。
很快,黄天禄带着哭哭啼啼的黄天爵、黄天祥拿着简单的行李匆匆上了汽车,黄天化毫不迟疑地发动引擎、脚踩油门远去。汽车没有奔向朝歌,而是奔向相反方向,因为天化确信杀害姑姑的真凶应该就是朝歌某人。
突然,疾驰中的汽车紧急刹车,如果四个人不是提前绑好了安全带,恐怕早撞得鼻青脸肿。刹车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一个与杀害黄娥凶手相同的怪物出现在道路前方。
黄天化嘱咐弟弟们在车里别动,自己一步步迎了上去。
黄天化冷静发问:“喂,兄弟,谁派你来杀我的,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怪物并不答话,而是一甩身,数不清的铁毛针便射向黄天化。在三个弟弟的惊喊提醒中,黄天化不慌不忙,他身形未动,却不知哪来花瓣缠身,铁毛针一旦融入香瓣范围中,便消失不见。目睹此景,无论是怪物,还是那三位小弟弟,都目瞪口呆。
怪物又是一声怒吼,挥爪攻向黄天化。黄天化双手一抖,手中各出现能量短鞭,每根如铁棍般大小,这正是他的独门近战兵器之一。
怪物连番进攻,没有一招能沾到黄天化的身体,反而被光鞭打得连声嚎叫。知道面前对手厉害,怪物忽然跃起,避开黄天化,直扑汽车,吓得三位小弟弟又是惊叫连连。但是,当怪物落地刹那,便猛然倒下,巨大身躯也渐渐化为人形。
原来,就在它跃起瞬间,黄天化已迅速收起双鞭,及时将一根钉子状的能量由下至上,打入怪物要害,要了怪物的性命。
黄天化根本无心查看尸体,在弟弟们的欢呼称赞声中,回到驾驶座微微一笑,便驾车绕开尸体远去。
当汽车消失在远方,一个美女缓缓走出,她轻声自语:“黄天化,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是我苏妲己低估了你!哼,不管怎么说,黄娥已经死了。紫寿,你为了对付北邙军,间接害死我父亲。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你也该好好尝一尝了!不,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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