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05：尬舞、摊牌

改编自真实的故事

白牡丹05：尬舞、摊牌

“我……好像旋转，旋转着，就倒了，要是被盛老师知道了，非罚我对着镜子转一个小时的open turn。”牡丹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扯了扯，遮住了自己的头。

“你怎么会晕倒？”开着车的苏灏然看了看坐在副驾驶旁边的女孩。

女孩没有回答，均匀的呼吸声像催眠的旋律，她纤细通透的手指搭在双腿上，翠绿的血管纹络清晰，苏灏然犹如一只饥饿的吸血鬼，看进了女孩流淌着血液的血脉里！她细长的双腿蜷曲在坐椅旁，玲珑的小脚并拢，与小腿形成斜"L"型。

"啊！"牡丹用手掩着嘴，吃惊地打量了自己所处之境。

"你醒啦？"苏声音低沉轻柔，目光注视着前面，他已经把车停在牡丹楼下好长时间了，一直等着她醒来。

"嗯，我…怎么会在您车里？"牡丹坐正上身，捋了捋凌乱的头发。

"你跳舞的时候晕倒了，我就送你回来了！"苏说得很平淡当然。

"哦，谢谢！"牡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是不能像他那样淡定的。

“那我回家了，谢谢！”牡丹挪动双脚到车门口，快速开车门下车，关车门的一刹那对着玻璃窗里那张未缓过神来的脸微笑，他礼貌地点点头！

牡丹拉上窗帘，在帘缝里偷偷看楼下的那辆黑色跑车，小区昏暗的路灯早已亮起，在车窗里倒映出朦胧的烟雾弥漫。约莫一个小时，车灯才亮起，缓慢地开出小区！

此后的一个月里，每个星期一和星期三，苏灏然都从不缺勤，准点坐在舞台下，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一群人，一个人的时候，他坐在角落里，一群人的时候，他坐在最显眼的地方！他在观看牡丹表演的时候，越来越喜欢将未点燃的香烟放在鼻子下，直到曲终舞散时，他才点燃香烟，在青烟袅袅中沉思起来！

牡丹总是对站在车旁的苏灏然委婉一笑，尽管她内心隐隐感觉，她不久之后还是会走向他打开的车门。每次坐在出租车里，牡丹盯着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黑车跑车发呆，这成了她短暂的无聊车程里新的乐趣。睡觉前，撩着窗帘目送那道车灯消失在夜色中，已然成为临睡前的安神曲！

白牡丹05：尬舞、摊牌

他们俩之间的默契在时间里慢慢展平刻意的棱棱角角，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像老朋友一样打招呼:“嘿，上车。”“嗯，去哪？”“呵呵，回家！”，如果他一直是一个人来酒吧，或者一群人来酒吧，而不是两个人，而不是和一个年纪跟自己相仿的女孩，牡丹真的就会在他营造的这种默契里沉沉地睡着！

女孩青春靓丽，手挽着他的胳膊，头挨着他的肩头，坐在舞台正中央看她跳舞。牡丹的步伐飘虚，最后旋转摆结束造型险些一个踉跄没站住，她正身小碎步下舞台，终于跳完了，她从来没有这么迫不及待地退到后台。对着更衣室里的镜子，牡丹暗自惆怅起来，也许自己是太老气横秋了，所谓的内敛气质，一两眼也就还新鲜，终究是抵不过热情活力。牡丹的内心时而烈火灼烧，时而寒冰侵蚀，她不愿承认自己变化于一个曾经被自己拒绝，又不甚深知的老男人！

还有一支舞，跳完了就可以离开了，她换好衣服，气沉丹田地从更衣室出来，正好遇见刚刚在苏身边的女孩挽着老罗的手，女孩可爱地冲牡丹一笑，牡丹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满园春色，她瞬间心里明媚亮妍！

苏还是坐在舞台下面，嘴叼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激情的鼓舞让牡丹跳得很畅快，苏没有随着叫好声叫好，只是用力地鼓掌，牡丹跳着跳着跳到舞台下，与观众互动起来，她也可以挑逗地笑，妩媚地笑。最后来到苏跟前，她柔软的肚皮在他面前犹如海浪翻滚，她坚挺的胯骨铿锵有力，她圆润的臀部灵活摇曳，她已经忘记自己原来的舞蹈动作，跟着音乐，把自己最妖娆魅惑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的眼里，她的舞蹈国度里，只容得下这一个男人了！

观众们都疯狂尖叫起来，有的人随着音乐也跳了起来，大家都围着牡丹和苏灏然，DJ哥把音乐放得更high更激情，牡丹把手伸向苏灏然，他盛情难却地笑了笑，反手握着牡丹的手拉她到舞台上，他穿着西装皮鞋，跳起了踢踏舞，混合着迈克杰克逊的太空步伐，牡丹配合着他的节奏做起了骨盆动作，两个人眼神相随，步伐一致，似多年搭档的舞伴，酒吧里的气氛从未如此，这里由清吧瞬间变成歌舞升平的high吧！最后的pose是以探戈的经典造型结束的，苏绅士地搂着牡丹的腰段，两人含情脉脉，台下的人在起哄，苏真想借着乱势亲一亲这近在咫尺的女孩，她的红唇在颤抖，明亮的眼眸倒映出一个世界的纯真安宁，苏的嘴唇欲靠近，她慌乱的心跳和几近窒息的呼吸让苏又爱又怕，他这是在采颉一朵涩涩开放的玫瑰呀。苏缓缓扶起牡丹，两人行了退台礼，苏牵着牡丹穿过人群，径直走出酒吧。

牡丹鬼使神差地坐上了苏的黑色跑车，她身体在颤抖，像一只从狮子口里逃脱出来惊魂未定的小花鹿。“害怕吗？”苏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牡丹肩上，低头细心地扣上一颗一颗的黑纽扣。

白牡丹05：尬舞、摊牌

“怕什么？”牡丹吸了吸鼻子，这个秋天的夜格外的凉，深深刺进每个汗毛根里，她蜷缩得更紧，与刚刚舞台上那个风情妖娆的舞者判若两人。

苏看着这可怜见的的小东西，浑身都酥软无力了，他想抱着她，出于男性对女性爱护的本能，更是出于男性对心爱女人保护欲的使然，他欠了欠身子，欲靠近瑟瑟发抖的牡丹，却又停了下来，这时牡丹一把搂住苏的脖子，伏在他的肩头轻涰细泣起来，苏将双手轻轻搭在牡丹的腰间，任由她抱，放纵她哭。

大约半个小时，牡丹安静了，像是睡着了，苏这才如梦初醒，自己竟抱着大半年来魂牵梦萦的女孩，她让苏有了青涩的感觉，仿佛回到二十面前的阳光少年时代，回到那个谈情说爱的纯真时代。他轻轻抚摸牡丹散着淡淡花香的长发，手居然微微有些颤抖，他为着一切故事的转变和自己细微的改变激动不已。

“送我回家吧，谢谢！”牡丹低着头，用手捂着哭花的妆容。

“白小姐，是我冒犯到你了吗？”苏稳稳地握着方向盘，车道上冷清寂静，牡丹摇摇头，始终不抬头。

“那，你为何哭得如此伤心？”苏正侧脸真好看到一滴眼泪垂直地从牡丹的发隙落下来，在指缝间蒸发。

苏不再多问，只听见车里的小摆钟“滴 -哒，滴-哒…”

“你为什么喜欢我？”牡丹泪眼汪汪地望着苏，眼睛似夜明珠放着光芒！

苏灏然被这小丫头直白突兀的问题给愣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自己是从不来不曾当面向她说喜欢的，但此时也万万不能否认。

“你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这一个多月来，我慢慢地习惯了你就在不远处的安全感，台下观众再多，我只对着你笑，每天晚上等你的车灯亮起，消失，我才能关好窗子安心入睡，我多么希望一直这样下去，哪怕我们一辈子不讲话。可是当你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孩的时候，我的心好难受，我不想生气，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好。我其实也害怕这是一种错觉，可是，越是害怕，越是不清楚，我就越要看个究竟，弄个明白，现在我说出来了，心里好受多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喜欢你让你这么难受，你是一朵高贵明妍的牡丹，我是配不上你的，我只是想默默地做你的护花使者，远远地看着你，只要能见到你，我就满足了！”

“就这样而已吗？”牡丹感到可笑，当初他进她退，而今她进他退。“如果你只是想当一个单纯的护花使者，那不必了，你的存在，会让我看不到整个世界的美好，等到哪天你累了，你腻了，你就离开了，而牡丹却已经凋谢枯萎，不再会有人为它停驻守护了！”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会把你的世界还原给你，希望你永远是一朵迎风飞舞的牡丹！”

“谢 谢…”牡丹的心，如刀割如匕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从此不见面也好，慢慢的就恢复到那个内外都高傲冷艳的白牡丹，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牡丹暗自想得入神，只听车外一声尖叫！苏赶紧下车，牡丹也跟着下了车，只见一身穿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侧身倒在车头下，苏暗想自己分明是没有撞到她的，难道是吓晕了？

“娅栀！”牡丹大惊失色，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竟是自己朝夕相处三个月的舞伴。

“你认识？”苏扶起白衣女子，牡丹上前细看，愁容满面地点点头说:“嗯，我认识，她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

“不知道，去医院检查一下！”苏抱起白衣女子上车，牡丹也紧随其后。

他们开车来到市中心医院急诊科，医生检查过后说:“病人生命体征正常，身上无明显受伤痕迹，我们马上给她拍个x片，看有没有骨折。”

“谢谢医生。”苏的语气十分客气谦逊，他转身扶披着西装的牡丹坐到一边，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没有撞到她。”牡丹不说话，全身凉得哆嗦，她扯了扯舞裙，盖住只穿着舞鞋的脚。苏心里很愧疚，他不该就这样拉着她离场的，他深刻感受到自己因为喜欢而变得自私，沉浸在这种自以为是喜欢的自私里，伤害着喜欢的人，他真的要赶紧把世界还原给她。

十几分钟后，医生拿着片子出来了，“她没有骨折的痕迹，在出片子的时候，她突然醒了。”医生话音未落，两个年轻护士推着平车出来，牡丹上前叫了一声:“娅栀…”

“牡丹，牡丹，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喻娅栀伸出手握着牡丹的手。

“医生，那我朋友没事了？”苏示意借一步说话。

“她基本上没什么事了，里里外外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大碍，除了胳膊肘个膝盖有点轻微的擦伤，我们已经为她消毒上药了。”

“你的意思是她不需要留院观察几天，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是的。”

“好的，谢谢您。”

牡丹已经将娅栀扶到休息区坐下来了，苏灏然放慢脚步走过去说:“医生说我们可以走了。”

牡丹很惊讶他的这份近乎冷漠的淡定，至少他也先应该道声歉。

“呀，牡丹，你也不介绍一下，这位是？”娅栀只要一说话，脸上就是一贯的那副跟人很熟识的笑容。

“他，他是，是我恩师的朋友。”牡丹面色灰白，不自然地低下头。

“哟，我还头一次听人这样介绍的，苏总，哈哈哈，你恐怕是贵人多忘事，我可是记得你的！”娅栀瞄了一眼披着西服的牡丹。

牡丹和苏灏然俩人同时愕然地望着喻娅栀。“哈哈哈，苏总果然是不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了，也好，那就当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我叫喻娅栀，苏总您好！”娅栀笑吟吟地伸出手，苏灏然心不在焉地握了一下，他在商场是见多了这样八面玲珑的女子。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俩回去吧！”

“牡丹，我刚刚回来，还没有着落，你可要收留我呀！”娅栀一把挽住牡丹的胳膊，亲热地贴了贴她冻的惨白的脸，牡丹偷偷向苏挑了挑眉毛，两人心领神会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