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联系了。自从离开那个城市,我们已越来越疏远。
我在新的城市安营扎寨,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一切都新鲜又陌生。十分确定的是,我没有放下她,可终究要离散了。
周末,我加班处理好手头工作,结束时已经中午。外面的阳光照进落地玻璃窗,热烈而迷人,就像是爱情。近半年而已,我们便走到曲终人散的境地。
起初彼此信誓旦旦,我对她讲:“我永远只爱你一个!”
她对我说:“我跟你一辈子!”
她曾经问:“为什么喜欢我?”
我答她:“你漂亮、可爱,而且善良、真诚。”
“就这些吗,没有其他的了?”她追问。
我一时语塞,想了一会才回:“这些是最重要的,也是最稀有的。”
“你喜欢我吗?”
她当时回答:“不然呢,为什么要在一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理由,所以认定了她也喜欢我,所以我们才做了情侣。我想将来我们会成为一家人,拥有无尽的幸福和快乐。
第一次约会是在神秘的夜晚。夏天的星星总是很多,天上的月亮灿如玉盘。星星和月亮一定记得,我是如何赴约,她又是如何在那肃穆的教堂前静静地守候。我一身黑衣,骑着电车,从城西往东去,穿过纵横交错的街道,焦急地盼望着见到她。
隔着来往的行人,我在街对面认出了她。她身着白色的长裙,散着卷烫的长发,安安静静地站着。月光照的她闪亮,她也看到了我,轻轻地招手示意。这正是我心中的模样。
我载她到远处的大路边。夜晚,这里静极了,除了偶尔骑车而去的行人,和闪着前灯飞驰而过的汽车。我们并肩坐在公交站台的候椅上。我仿佛成了异极的磁石,牢牢地被她吸引,她云淡风轻地讲述过往的事情。我几乎忘了介绍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只记得,她的双手干净如雪,眼睛皎洁明亮。我们呆了几个小时,直到最后她讲累了,才无奈结束。没想到,她十分开朗,相比之下,我显得木讷又内向,可我十分乐意听她发自肺腑的真诚的讲述。
现在,我订好火车票,决心去她的城市。我没有提前告知她,总也说不明白,心里想念那个地方,仿佛是我的归宿,是我渴望的却因岁月颓旧了的残缺的家。我乘地铁直奔火车站,寻找那列即将在大地的轨道上穿梭的火车。这里挤满了人,年轻时髦的青年拉着行李箱,打工的人提着大包小包,每个人都奔向未知的目的地。他们面容平静,遵守秩序,在窗口取过票,快速到检票口验证信息,把行李一股脑放到安检机器的传送带上。行李钻进漆黑的暗室,从另一侧晃悠悠地出来。乘客由安检员验过身体,便抓起行李包裹走向电梯,也有部分人从步梯而上。
通向候车室的道路两侧,是琳琅满目的食品超市和餐饮店。我看了票面车次,在电子屏上找到对应的候车室,广播里传来列车的出发信息。歇息片刻后,火车进站了。检过票,我穿过长长的甬道,小心迈步走下台阶,从长形拼接的火车厢中,找到自己的车厢和座次。
我背着双肩包,愉悦地踏进了列车。从这一刻,就急切地盼望火车能够快速到达。因为计划的突然,我买的是站票,只能倚着坐椅坚持。两个小时后,播音器里终于传来到站的预告,我才长舒了口气。
火车在田野上像一支长箭射出,麦苗郁郁葱葱,大树忽隐忽现,我清晰地记得这段旅程,每次即达时都与它们相遇。坍塌的屋宇又从眼前闪过,从️窗户望去,那片拆迁的区域丝毫不改,白色的墙壁裸露着,有的折成几截,有的堆成一团,水泥杆上的高压电线笔直地向前延伸。轰轰隆隆,火车轻微地颤动,眼前一条大河横贯在桥下,这片水依旧平静,我们已在悬空的桥架上行驶,马上就要到站了。
走出站口,我才发觉这里没有等待我的人。对面的楼宇雄伟地矗立着,宾馆门头的灯牌不停地闪烁,城镇公交的停泊处,票贩子不时截住过往的行人询问。我心底既兴奋又失落,高兴还是我熟悉的样子,感慨我们将走向不同的人生。我们的交融,怕只有这座小城了。从今以后,我甚至不会踏足此地,她亦如鱼儿潜入人海,隐匿于无数楼宇中一个不知晓的地方。
一路沿着街道走,经过鳞次栉比的各样店铺。闭了眼,我甚至能说出一家家商店的名字和顺序。快到十字路口时,左侧被一排排绿色围幕隔开,似乎在整修。穿过路口,便是小城最热闹繁华的地带,许多商场和写字楼相依。沿街店铺的logo硕大醒目,流动商贩大声地叫卖,鸣笛声与人声交织在一起,我顿时眼角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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