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是浙江一个偏僻的县城,山很多,虽然偏僻,四季的风和雨露也不曾遗漏。母亲是本地人,颧骨像地上的小山高高隆起,下面是微微泛黄的龅牙。因为家庭主妇的关系,平时除了料理家里就是收拾家里的桔子树和菜地。
春天满山遍野都是盛开的柑橘花,白白的,让人舒心也满怀期待。去年冬天撒的菠菜长地黑绿黑绿的。摘些配着自家做的豆腐,清淡的味道里有少许甜。每年过年的时候,家里四五个亲戚拜年,桌上菜会摆满一整桌,人都快坐不下了。大家招呼母亲不用忙了很多了,母亲还会再添上个水饺,上面撒上一些菠菜,清清白白的让人看着就舒服。汤汤水水的很受欢迎。
春天种下几颗一指长的丝瓜,沿着父亲用废电线和桔树杆搭的架子长,没多久也爬满了。开出黄灿灿的花,一朵两朵接着就是整个架子的黄。丝瓜长的也快,前几天就一点点。隔个几天就有好多长成了。母亲常常调侃不会做菜,小时候做的最多的就是煮猪草了。我摘上两根丝瓜,洗了给母亲,配着蒜末炒。我就帮着一边烧火一般看着瓜是怎么变成菜的。盛盘,撒上葱花,我高高兴兴地端上桌。有时候会忍不住偷吃一口。爽滑微甜,嘿嘿。下饭的很!菜烧多了也没事,母亲饭量大,配在一起,呼呼几口就吃完了。有时候也吃苋菜,红绿相间的叶子菜烧出玫红的一盘,汤汁也一样红。母亲还是会汤菜一起拌着,呼呼呼地吃,所以我常常取笑说血盆大口。还有大豆,茄子,辣椒,空心菜,这些夏天的常客是没有断过。
母亲其实很少着家,除草,施肥,打农药,种菜。小时候经常带着我出去,我会撒娇说母亲虐待我。母亲也不怎么让我干活就是在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忙。甚至不会游泳的她会去隔壁水塘边捞盆螺蛳。加上辣椒炒,油烟呛的人直咳嗽。吃螺蛳我经常辣的吐舌头,筷子又不禁往盘里夹。母亲在边上憨憨地笑。
空闲的时候会经常跟母亲撒娇,母亲又气又笑。她因为遗传有类风湿,跟外婆手一样弯弯的骨节突出。身上头发上和手上会有一股油味。这大概是人间的烟火气息吧。长大了,也不经常回去了。但是还是会经常想起松木味弥漫的清晨,憨憨的笑和烟火气息的手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