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门前的三棵柿子树

作者: 云起龙飞 | 来源:发表于2021-10-06 14:16 被阅读0次

    秋意渐浓,出姑苏城登上太湖三山岛,过岛上码头,村头金灿灿的柿子悬挂枝头,有的柿子树甚至探过墙头,擎满朱丹,热烈的一幕叫人喜出望外。又是柿子红透时,我不由地想起老家门前的柿子树。

    老家是江南水乡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子,地处常熟南大门,所在的村落河道密布,水很清,特别是在春夏季,也足以是清澈见底的。人家沿“丁”字的两条河分布,我家的靠近“丁”字的交叉处。

    老屋门前坚强地生长着三棵柿子树,那是擅长农事、不善果树载种的父亲亲手种下的。不管春夏秋冬,也不论风霜雨雪,都直直的挺立在我家门前。

    柿子熟了的时候,远远望去极像是悬挂着的灯笼,红彤彤的,凭空给寂静的老屋添了几分喜庆。

    柿子树的姿态不妖娆,身形不清雅,粗糙的肌肤裸露着,厚实的在土地里扎根,在西风中结果,继而温暖贫寒的口腹。

    可是对于我,所有关于柿子树的记忆都曾温暖,因为它明亮泛红的色泽,如迷茫中远方的灯火,它浓郁深沉的芳香,是未记录在笔尖的甘甜,平凡而不寒酸,一如成长的彼岸。

    那三棵柿子树的主干有一人高、碗口样粗。主干树皮粗糙,通体也只是两人高的样子。叶似槲叶,椭圆形,巴掌大小,但厚实而光滑。

    柿子树不用施肥、浇水和整修,面对严寒酷暑、恶劣的环境从容不迫、顽强不屈,只求奉献,不求索取的精神令人敬佩。丰收的时候,那三棵柿子树总能为我们提供数百枚令人垂涎的红柿子。

    春天是老屋门前最美的季节,当家乡人忙碌春播春种时,柿子树却在不经意间吐出嫩芽,绽放许多小小的四瓣花。每朵小花都像是淡黄的奶酪做成一般,它们躲在四瓣绿色的花托中,不细细看还以为柿花就是绿色的呢。

    扳一枝开满柿花的枝条,放在鼻尖下细嗅没有花香。虽说柿子花没有花香,但吸引着成群的蜜蜂,白墙黛瓦的老屋掩映在绿树中就是一幅乡村水墨画。

    夏季的热,阳光的充足,偶尔的雨,柿子树枝叶茂盛,一天天的长大,柿子树上的柿子长大成型,重重的柿子把树压得七倒八歪,不过这是人们喜爱的拙态,一种果实累累的喜悦拙态。

    到了秋天,柿子树渐黄还绿的叶子摇曳飞舞,光影流动间,那一颗颗渐红的柿子,点亮眼眸,让人心动。我想,这才是秋天应有的色彩,热烈而夺人心魄。

    秋天,是柿子树下最热闹的时候,柿子树上一个个红柿子让人嘴馋。这时候租住在我家和隔壁年轻的小伙子就爬上树,把早熟的柿子摘下来给树下的小孩吃。

    我偶尔回乡时虽那份期待吃柿子的心情不再迫切,但也忍不住摘下几个,把鲜红、柔软、饱满、通透的柿子托在掌心,轻轻撕去一层薄薄的表皮,吮吸了一口,又吸了一口,整个柿子就溶入我的口中,那份甘甜甜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柿子朴实无华,香甜可口。她那红艳艳、软绵绵、甜丝丝、圆溜溜的神态,怎不让人回味、相思、留念和敬仰。

    母亲告诉我,柿饼就是柿子做成的。柿饼我吃过,圆圆扁扁的,褐色的肉质,表面是一层白色的柿霜,很甜,咬在嘴里绵软中带着韧性,在那物质贫乏的年代,绝对是美味。

    江南水乡的冬天,寒风猛烈,寒冷刺骨,柿子树上的叶子基本都落光了,只剩下几片枯叶还在顽强的和寒风做着对抗。

    前几年老屋还未拆迁,驱车回村看望父母时,三棵柿子树依然生长于门前,每次回家我总要看上一眼。其实,也仅仅只是看上一眼罢了。父母每每就告诉我哪家老人又去世了,哪家的孩子又搬出村子住在城里了。

    站在柿子树下,秋风轻轻拂过,看着满树跳跃的精灵,那些往事又似乎重现眼前,只是那些随风而去的时光再也无法挽回,唯有这金灿灿的柿子,一如阳光,总给人以向上的希望。

    我知道,现在的柿子树是寂寞的,不仅仅因为曾经仰望它的我鬓角已白,已经走远……

    当离开故乡,移居城市,再后来老屋拆迁后,如今人们物质生活丰富了,时令水果四季可买,南北果蔬到处都有,柿子也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了。

    每到柿子快要成熟的季节,看到水果店里又大又红的柿子,我都会买些细细品味,却全然吃不出年少时的那种香甜。

    老屋门前,有我的足迹、我的书声、有我青春年少时的快乐、还有我对未来的憧憬。我依然思念着那老屋前的三棵柿子树,屋背后的一波秋水,繁茂的树木。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老屋门前的三棵柿子树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mrlxel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