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党支部组织活动,作为宣传委员的我负责督促还没完成活动内容的同事,编辑好微信内容,找到通讯录里的“羽”,发送,ok。
定睛一看,错了,不是同事,是高中、大学同学羽,撤回。
“?”羽问。
“你的备注和同事的昵称一样,党支部通知,手快了。”
“哈哈,领导啊!”
“没有,小小的支部宣委”
“我也一样”
“千里之外,共同的事业,哈哈”
扯了几句现况,倒是让我想起关于他的一些过往。
记得当时年纪小,我爱谈天你爱笑高中,北方的小城,我走读,羽来自下面的乡镇。
要说印象,将近178公分的身高,清瘦,黑框镜片底下是一双贼亮贼亮的不大的眼睛,讲起话来有点私塾先生气质,但不摇头晃脑。
成绩在班级是前五,他沮丧于一直不能排进年级的前五,猜想他在小镇上也是秀才一般的人物吧,而我恰巧是那个前五之一,写的考试作文总被老师当作范文,于是他总是酸不拉唧地称我:“睿智的**”。
我的高考不利外加他的超常发挥,我们上了同一个大学,不同专业,偶尔见面,互相调侃,日子有咸有淡。
我自高中起的暗恋之旅在大三结束,很没创意地剪了长发,体会了一段行尸走肉的生活。心情低落的时候羽都会陪我,吃饭,散步,聊天。有时候,他会念两首自己原创的小诗给我,抑扬顿挫,还是那个私塾先生。
原来他打从初中起就干过替人写情书的好人好事,捎带脚练练写诗,罚站的体验很深刻。
我了解到他身体底子不好,来自遗传,父亲是小学老师,母亲得过肺结核。
在那个年代,他父亲顶住压力娶了他母亲,悉心照料,奇迹般地,他母亲挺过来了,还有了他,虽身体孱弱,但成长中浸满了父母的疼爱。
至今我还记得,趴在图书馆自习桌上哭泣的我,感受到一只大手抚过头发,仰起头,灯光环绕着他柔和的面庞,天使降临不过如此,轻轻对我说:“走,吃饭去,睿智的**…”那一刻,爱上那道光环。
读研第二年,一次期末考试后,在qq上又是一顿你来我往,针尖麦芒,最后他说了句:“有种明天一起去食堂吃早饭,你就是我gf了!”我愣了,没应声。
不知哪来的许多顾虑,或许是因为暗恋的对象是他的哥们儿,整整三天三夜过后,我问他是否介意,因为之前我从未提及,他许久回复,跟你开玩笑的,还当真了。
毕业后,我去北京,羽留在哈尔滨的母校做辅导员。每到他生日那天,我会发一条祝福短信,怀着当年对他的感激。虽然聊天次数不多,但每次的聊天都是无缝接轨,仿佛没有分离。
两个365天过去了,过年回家,到哈转车,约了见下,莫名地有种期待,还特意到校门口附近的发廊烫了个头发,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人终究没来,只说,有事走不开。
有尴尬,有气愤,再未和他联系。
图片来自《欢乐颂》后来从qq群的信息里得知,羽病了,并未多言。适逢一室友在哈结婚,一改惯例,带着私念回哈参加婚礼,更是想看看他。
他再次清瘦了,中间他曾经胖到过两百斤,没了脖子,双下巴,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愈加袖珍。
甲状腺癌,手术切除,余下的日子,要靠药物维持激素水平。他没忌口,语气如常,只说,你会倒饬了。
他走在前面,提着我的背包,后来竟一路无语。
回程的火车上,我短信给他,你知道的,我愿意。他回,别犯傻,我会过好自己的日子的,保重。
一年半后,羽来了电话,来参加我的婚礼吧,希望你能来。
婚礼上,帅帅的他和新娘合念了一首原创的诗,新娘是报社的副主编,据说来自羽的家乡,家庭境遇和羽有几分相似,只见她笑眼如弯月,两个小酒窝漾着幸福,恍惚觉得,像我。
我很高兴,他从病痛的阴影中走出来,有了新的耀眼的人生,那个姑娘,给了他鼓励和陪伴。
开往春天的地铁一江春水向东流,流不回爱情,留得住友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