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又是一百多公里,许是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的缘故,一车一司机人的小俞倒是精神丝毫不减退。而樊风一路忐忑不安,心情五味杂陈。
“看你平常冷冷酷酷,天大的事也不挂心上,怎么现在变成一个痴情种,而且还是个超级暖男,把家当都荡精光了。”小俞斜眼一瞟叹口气。
樊风上下丈量他一眼,便望向窗外缄默不语。小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唉,这个弟!于是同他攀谈一路风光,借以淡化他心中的忧伤。
望见小白的村庄时,樊风翻江倒海的心绪忽然出奇地平静。他叫小俞停车歇息。这一路他各种“评估”,最后痛定决心。
小白那么白,此刻见面又能怎么样?除了安慰一番再离别,让她更痛楚,甚至让她认为自己的“施舍”只是同情和怜悯,令她羞愧与自卑,除此还能怎么样?
说我爱你么,就这个年纪?这个年纪除了能给些甜言蜜语还能娶回家实实在在地宠爱不成?未来怎么办?
小白,对不起!原谅我“狠心绝情”,等我想好了准备好了再见你吧。但愿一场人生的砺练会给你带来成长,像一朵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在最平凡的日子里悄悄盛开,惊艳所有人。也是我最想看到的你的样子。
哥俩一条心,小俞赞成樊风的想法。他就依樊风的交代独自奔去处理后续之事。小俞先到村头的村委会详细了解一番情况。然后将得知的消息一一禀告樊风。樊风事事包揽,至于以后怎么应付,以后再作精算,走一步看一步,他一个毛孩目前也没头绪。
而此时,小荷和妈妈正坐在门口。她们家在村尾,很独立,带一个很大的泥巴院子。小荷低着头在剥玉米,妈妈则在旁边捡菜。
“女儿,妈对不起你!咱现在也没钱结房子的钱了,人家要赶我们走了,这以后家也没了。”妈妈心疼又无助地端详她,“可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妈最担心的就是欠老李头的那五万块钱,那关乎你以后的幸福。”
妈妈一口心酸,真的女儿入赘他家,她一辈子都会痛苦。我家虽穷,但我女儿出落大方,也不至于如此的低配下嫁。
“妈,我跟您一起出去打工,天之大总有咱们去处。我也长大了,我可以进厂干活,实在不行帮人家卖卖东西也行。”小荷咬住嘴唇忍住眼泪,她知道好的工厂肯定不会招收她这样的童工。
“嗯。再苦再累也得尽快挣够钱还了人家,妈也就宽心了。以后啊手头有点剩余,妈再送你去念书,读个技校也好,学点技术打份工也好,不用干那种又苦又累又脏待遇最低的活。”妈妈说不出的亏欠和心疼。
“嗯!”小荷坚强地冲她一笑。
安静下来,她想起哥哥。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想我。肯定会,不过时间会使他淡忘一切。
她抬头目炬远方,天际边云卷云舒,那个地方已然离自己好远了,我再也不属于那片天空。
不再已……这辈子,这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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