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鹿之
独
“我只有一份干瘪的情怀。”
“我对爱情存了那么点期待,但也仅有那么一点。”
江河很久才更新一条签名,更新的间隔,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
他不是在网上活跃的那一类人,当然,生活里也不是。
工作上矜矜业业,生活中沉默绅士。
这是他的全部概括,简短而准确。
他不是没爱过一个人,再平凡的青春他也悸动过,可他爱的人说:“江河,我喜欢你作为朋友,而不是爱人。”
这一句话将他心底所有的勇气拦截,一晃多年。
也有女孩子追求他,害羞的跟他表白。
可他呢,即便答应了,也好不过多久。
人家女孩说,他什么都好,就是在爱情里没有热情。
于是他便不再谈了,他说他不能去伤害别人,他还没有准备好认真的去爱一个人。
多年以前,他等心里的人爱他;多年以后,他等自己忘记她。
痒
五年的时光,够不够把一份爱消失殆尽?
够的。
下午三点,小暖关好门窗,冰箱里只剩下一桶泡面,但这并不影响她,她像做了个盛大的决定,不打算吃晚餐,就想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睡着睡着她觉得冷,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三天前,和她相恋五年的男友对她提了分手。
“暖暖,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分了吧!”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得手抖,她们明明很好啊,没有吵架,没有任何不好的迹象。
她不停的追问为什么:
“是压力太大了吗?”
他说不是。
“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他也说不是,最后他烦了,回她一句:“安暖,求你放过我好吗?”
以前吵架时,他求她:“暖暖求求你原谅我好吗”,如今他求她,放过他。
小暖忽然就安静下来,接着就是珠子似的眼泪。
她哭着问室友:“人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五年啊,她陪他从校服到布衣,就差他为她披上婚纱了。
她天天想,检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后来她又想,是不是他喜欢上别人了,可都不是。
异地五年,他从没对不起她,待她极好。
室友回来时,已经是晚上。
平时安安静静的姑娘一把扯开她的被子:“安暖,能不能有点出息,不爱了就不爱了,你撕心裂肺你以为他还会在乎吗?”
她又一次哭起来,姑娘皱着眉头心疼的将她揽进怀中。
她带着哭腔请室友发消息给他,她要告诉他自己很不好。
片刻后他回室友:“她怎么样与我无关了。”
她看着这句话,心渐渐沉了下去。
以前,他爱她是真的,现在,他不爱她也是真的。
错
芝芝怎么也想不明白,窗台上的绿植说死就死,就像她想不明白,对她说了喜欢的人,怎么一转眼就去喜欢了别人。
那一场告白是声势浩大的,他为她在宿舍楼下点了蜡烛,拉了横幅,显眼的七个大字:“路芝芝,我喜欢你。”
那一晚过后,芝芝成了班上的名人,所有人看到她,都朝她投来暧昧的一笑。
外系的男孩,高高瘦瘦,在社团里有过几面之缘,她没有答应他,只回他说,给他点时间想想。
她在烛光的映衬下看到男生略微失望的脸,她有些过意不去,但片刻后男生又扬起笑容告诉她:“我等你。”
才不过一个星期,班里对那场告白的调侃还没淡去,男生就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还来不及掩饰自己的窘迫,对方就先开口:“路芝芝,你想得太久了。”
说完旁边的女生还不忘白她一眼。
室友们气炸了,大声骂着那就是个渣男,她们替芝芝鸣不平,说见到那个男生一次就骂一次。
这一次芝芝又成了班里面的热议话题,去上课时,他们有的同情,有的鄙夷,有的幸灾乐祸。
芝芝很难过,这转变太快,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什么都没做,却丢尽了脸,这一场喜欢,只是个玩笑。
想起手机里编辑好的短信,芝芝有些庆幸,幸好,幸好她没发出去。
短信里说:“我想好了,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到不是多难过,只是原来有些人的喜欢,轻浅不过一场微风,吹过了,也就没有了。
念
秋语第三次对着生日蛋糕和一群朋友发誓,十点就去跟季末告白。
可次数多了,朋友们已经不相信了,就连桌上她的生日蛋糕,也已经开始花了。
她无奈的瘪瘪嘴:“我这次是认真的。”
闺蜜十分不客气的补刀:“秋语,去年的这个时候,你也这么说。”
她长长的睫毛快速的眨了两下:“咳咳,是吗?”
十点到时,秋语拿起手机,页面定格在季末那里,那句我喜欢你她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也没鼓起勇气。
要不说暗恋伤神呢,她偷偷喜欢了他三年,整整三年,一天不少,可秋语也知道,这份喜欢,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会只增不减。
第二天季末给秋语送来礼物,一本包装精美的书,秋语看着眼前的男孩,欢喜又惆怅。
“秋语,不好意思啊,礼物送晚了,生日快乐。”
他还是习惯性的保持得体的笑,秋语在这张温和俊朗的脸上看了无数次也没看出一种类似于暧昧的表情。
于是她因见到他而加快的心跳渐渐回到了正常的跳动,她客客气气的收下礼物,客客气气的说谢谢,客客气气的和他道别。
她很少在网上和季末聊天,她快毕业了,忙着写论文,而季末的工作忙之又忙,他们习惯性的跟对方说节日快乐,习惯性的给对方发红包,而普通的朋友之间,相处也是这样。
秋语打听过季末的感情史,毕业时和女友分手,工作后一直单身。
有一天秋语在课上悄悄给季末发匿名消息告白,晚上的时候季末才回,简单的几个字:“我有喜欢的人了。”
秋语忽然觉得,她和季末之间的距离,在山和海之后,还有沙漠要翻越,而她自己已经迷失在沙漠里,不知道何时她才能走到他的身边说这一路的艰辛。
连续熬夜半个月赶论文,加上饮食不规律,又在阴晴不定的季节里吹了风,秋语病倒了,胃穿孔,需要住院开刀。
秋语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撒谎是小病,自己一个人住进了医院里,室友们得空时来看她。
她吃不下东西,才几天就瘦了一圈,昏昏沉沉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牵她的手,等她醒来时,季末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还是那张脸,阳光俊朗,有一股子温和气。还有些憔悴,秋语想开口说谢谢,可刀口一阵疼让她不禁皱眉。
季末心疼的加重了握着她手的力道,随后温柔的说:“秋语,笨姑娘。”
秋语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用微弱的声音说:“不碍事。”
他附身帮她捋了捋额头上的碎发,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秋语,我现在告白还来得及吗?”
秋语很诧异:“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
季末耷拉了一下脑袋:“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她忽然哭起来。
三年了,她终于美梦成真,他终于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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