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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雪路险
“我就不信,咱就到不了白音查干参加高考?” 春富回到青年点以后说。
“办法还有,我和永利去年到红旗点,和平点时,赶的是骆驼车...” 小石说。
“这天气到哪儿去找骆驼,咱大队的骆驼这会儿不在冬营盘。” 春富说。
“不管怎么说,走那条山沟河道,不会迷路,只要别停下,肯定能走到白音查干。” 小石说。
“那咱就走着去,身体总在活动,不会冻着的。” 安机说。
“走着去,别玩命了。” 跟塔拉在一个屋的小田说。
其实小田也非常想去考大学,在一起复习的时候,他很多题都能自己做出来,数理化底子很好。只是这白毛风天气,和塔拉的遭遇,他在打退堂鼓。
“那条河道路可比山路长,至少多二十里路!” 永健说。头一年冬天,永健,永利和带队孙师傅去白音查干开会,赶着勒勒车走的就是那条河道路。
“就多二十里路?那也总能走到吧。” 安机又说。
“一天可到不了,就这天,这白毛风,少说也得一天半。” 万成说,”从大链轨坞在雪里那地儿顶风走回来就三里路,就需要好几个小时。就算是山沟里没什么风,就算你一小时能走三里路,乘上三十,就是不吃不睡,也得一天多....”
“走到夜里,还不一定会遇上什么麻烦呢!”
“那沟里听说有野兽出没,可能还有土匪。”
“有土匪那是胡扯,那是刚解放那且儿的事。我和永利走过一回儿,还不知道?” 小石说。
“这样吧,” 永利这时发话了,“我和万成看明天若天好一点的话,去巴彦高勒粮站走一趟,就算是探探这天气能不能走远路。我今年可要回大连过年,在这儿买点豆油带回去孝敬二老。咱大队的牧民从不吃豆油,我现在去借几本粮证来。”
辽宁已有好多年限量供应细粮,食油和肉蛋。昭乌达盟划给辽宁省的那段时间,牧区的牧民都是跟辽宁省的城市里一样,靠粮站供应,每人每月只有半斤肉,三两豆油。但蒙族牧民从来也不去买豆油,因为他们习惯了奶油和牛油,根本不需要豆油。知青们冬天回大连,就把杀牛宰羊分到的牛羊肉,扛回家过年。但要是从粮站买来豆油带回大连,那就要看谁与蒙族牧民的关系密切了,因为买豆油需要当地居民的粮证。
“这是个好主意。我跟你去借粮证,正好我们可以问问去白音查干公社的途中能不能找个蒙古包住下。” 小石说。
永利,永健和小石,还有文从生,头一年冬天没回大连。他们四个跟牧民们混的特熟,学了一冬天的蒙语,在青年点里可以算是蒙语最好的,牧民朋友也最多。那些常来常往的牧民家庭,永利称之为“堡垒户”。那天这哥俩到各堡垒户的蒙古包借到了几十本粮证,可买十几斤豆油。一下能搞到这么多豆油,真不知如何感谢这些牧民朋友。
当牧民朋友们得知几位想走到白音查干赶考时,有的牧民力劝不要在这种天气下冒险,讲了几个冻死人的故事;有的告诉他们应注意什么,带什么必要的东西。如至少要带一条狗,带些奶豆腐,酸奶干,带上一壶奶茶等,并马上拿给出一些奶豆腐给这哥俩。朋之格和乌日塔都介绍了在途中他们的亲戚大概住在哪里,并仔细画图告诉两位如何能找到他们的家;小巴根则要几位住到他在白音查干蒙古中学的宿舍里,不用住在公社招待所......这些淳朴厚道的蒙族牧民,他们的善良热心,成了两位知青永远珍惜的记忆。
永利和万成第二天上午真的踏着深雪上了路,去三十里外的巴彦高勒粮站买豆油。
他俩去时不算太难,顺利走到了巴彦高勒粮站,买了豆油,两人用一根长棍抬着两大槊料桶油就往回赶,即使白毛风刮起来,只要走到山坡上能远远看到乌套海就不愁走不回来。
可走出巴彦高勒粮站没多久,那白毛风真的又刮起来了,而且越刮越大,不久就是一片白茫茫的,东西南北都分不出了。他俩想也就差不多十来里了,还是继续往前走。可由于白毛风,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不久就象在黑夜里行走似的,什么也看不到,几乎是在摸着往前走。
白毛风他俩摸到一大雪堆,挡在他们面前。
“这可能是谁家的牛粪堆,咱俩在这儿歇会儿吧。” 永利说。
万成试图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家,可他啥也看不到,就和永利坐在雪堆旁,拿那根棍子戳进雪堆里,看里面是不是牛粪堆。戳了一会儿,没发现有牛粪,就势在雪堆中挖了个洞,两个人爬了进去,避避风雪。
这时候他俩又饿又渴又累,万成就对永利说,“咱俩带点吃的就好了。”
永利说,“咱就打开这豆油桶喝两口吧。”
“这生豆油怎么喝,而且越喝越渴。” 万成头脑还挺清醒。
“那咱俩怎么办,总不能为这两桶豆油冻死在这里....” 永利想起了昨天有位牧民朋友讲的冻死人的故事。“....那牧民说的,人在冻死前,就像咱俩现在这样,坐着象烤火似的。” 永利说。
“咱俩还没被冻傻到那份儿上,他不是说,冻死前会先把皮袄都脱了吗?” 万成说。
“我看再呆一会儿,咱俩脱皮袄都不觉得傻了!咱俩还窝在这雪洞里,牺牲了别人都找不到!” 永利说。
“还‘牺牲’呢,这叫‘为买豆油而死,死得其所!’” 万成这时候还能说出俏皮话。
“你想为买豆油而死,我还想活呢。” 永利说,“我看咱俩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你看咱俩现在是离巴彦高勒近还是离乌套海近?”
“咱俩走出来已经有几个小时了,真说不准。” 万成说。
“我怎么就觉得这粮站离咱们近。” 永利完全凭直觉。
“我也觉得咱俩可能是兜了个大圈,又回到巴彦高勒了。” 万成同意地说。
“走吧,咱俩摸回粮站去!” 永利说着,就和万成爬出雪洞。
他俩那天近半夜十二点,终于摸回到粮站,也不顾什么了,开始敲门。
“这是谁半夜三更敲门?” 店门一开,手电光就照到他俩的脸上。
“这不是白天来买豆油的两位吗?” 那伙计马上就认出他俩,赶紧让他们进屋。
“师傅,我俩迷路了,能不能让我俩过一夜?” 永利问道。
“当然可以。你们走后,我看这天又变了,就担心你们走迷了路。” 那粮站伙计心肠特别好,马上热了奶茶和馅餠,拿来给他俩吃喝。两人也不客气,马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住了一晚后,第二天风雪都停了。他俩走回到点里,并和几位讲了这经历,说什么也不能走到白音查干公社赶考!
“我们就算到你俩会在巴彦高勒呆一晚上。” 小石说,“不过我觉得只要好好准备,走到公社应该没问题。”
永利说,“你可真不知道那被冻得滋味。”
万成马上跟着说,“‘老杨’当时都差一点就‘牺牲’了,是我硬给他拖回来了。”
偏要踏雪行
永利和万成决定不去白音查干参加高考了,游鸿也不情愿地放弃了这次冒险似的徒步赶考。
全乌套海上下只有春福和安机跟小石想法一致,执意要徒步在大雪地里走九十里,到白音查干去考大学。这哥仨无论其他什么人,包括母亲和王老师,怎么劝阻,都不听,并马上开始了认真准备。
在离高考日期还有三天的那天一早,天公转脸,风雪停了,一片晴朗。
春福,安机和小石三人,辞别了乌套海,上路赶考去了。临走前,母亲和王老师,还有永利,永键,万成等一再嘱咐三位要注意安全,保存体力才能顺利到达,并预祝三位考试成功。
就在临走前一天,和小石中学同班的老宋把青年点里的八条狗之一,大黄,交给哥仨,要他们带上,并嘱咐再三。他们走的就是一年前永利和小石赶着骆驼车走的山沟路,沿着封冻并被大雪覆盖的河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开始了这赶考大学的路途。
在深深的积雪中行走那河道两边也许有优美而险峻的峭壁,比如后来开发出来的旅游景点阿斯哈图石林,就离河道路不远的高山上;也许有野生动物在徘徊,象马鹿,狍子,野狼,白狐等,但这些都没有引起三人的注意,他们以最快的可能行走,想尽早赶到白音查干蒙中考场,无暇顾忌这些大自然的造化。
大黄真是他们忠实的伙伴,领路,断后,跑前跑后。当他们在接近几个蒙古包时,几十条狗狂叫着冲了过来,大黄马上以牠的优美的丰姿迎了上去。他们这下才明白过来老宋为什么要他们一定要带上这条大黄,原来牠是一条美女狗。只见牠翘首弄姿,摇头摆尾,把那一大群狗一下子给迷住了,都围着牠献媚表态,争风吃醋,完全忘记了另外三位“入侵者”。那大黄狗不顾公狗们对牠的过分举动,有分寸地周旋着....,一直等到三位考生走远,不知牠耍了什么花招摆脱了这么多公子哥的纠缠,“汪,汪”,得意洋洋地追了上来。
“这家伙可别为了我们三个考大学而失去了贞操。” 小石笑着说。
“大黄可没那么傻,除非牠们实行强奸。” 春富说。
“除非那些狗里有一个霸道的,一般在众多狗中无法实施强奸。” 安机分析说。
“这些狗别看牠们一开始挺凶的,和大黄在一起还是挺讲文明的。” 小石说。
“牠们可比咱人类可直接了当多了!看到好看的就死皮赖脸。” 春富又说。
“牠们看到母的就往上凑,才不管漂亮不漂亮!” 安机说。
“牠们也有自己的漂亮标准,不是什么样的都来。” 春富道。
“......”
大黄在一旁听着这哥仨讨论狗类文明,一声不坑,默默地走着,刚才那得意激动的样子早已被三位给说没有了。也许牠在想:为了你们,我已经牺牲了一时难得的爱情,你们却对我们狗类这么品头论足。你们人类什么时候才能理解我们对你们的一片忠诚?
“我觉得饿了,你们不觉得饿吗?” 安机突然说。
“你这一说,我也感觉饿了,而且是很饿。” 春富说。
“我们还是边走边吃吧,天黑前一定要赶到一个地方住。” 小石说。
“大黄肯定也饿了,得犒劳犒劳牠。” 春富说。
三位从怀里掏出了带来的肉条,那是贵友给三位的牛肉条,扔给了大黄,大黄得意地吃着,并很快就来又要。他们每人都给了牠一条,就不再给了。大黄并不抱怨,只是观察这三位人类在吃什么。
他们三个又从怀里掏出了奶豆腐,奶嚼口,酸奶干,边走边吃着。每人在皮袄里面还背了一军用水壶,里面装有奶茶,有体温暖着,还不算凉。这时喝起来,格外解渴。
他们就这样不停地走着,又过了挺长时间。
三位就觉得这条河在山里怎么弯了这么多道弯,没完没了;
这蒙古包怎么这么稀少,过了刚才那几个就再也不出现了;
这山路今天怎么就一个人过路的人都没有,这沟不会有分叉吧,若误入歧途迷了路,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脚上穿的大毡圪塔平时不怎么磨脚,这会儿已把脚后跟都磨破了,平时不觉得毡圪塔那么重,这会儿却越来越重;
这山谷里的雪好像比草原上的更松软,每步迈出都好像陷的更深了。
好在那河道拐大弯,冻到底的吉利河都被大雪埋着犹如平地,他们就尽量裁弯取直,减少行程。
好在这老天爷没再给他们找更大的麻烦,也许这大风到了山谷里也就无法逞强示威了,三位不必消耗想象的那么多的体力了。
三人自吃完东西后,已有很长时间没讲一句话了,大黄这会儿也减慢了速度,不再跑前跑后了。
“咱歇会儿吧。” 安机突然建议道。
“是该歇歇了!” 小石同意道。
他们三人都解开厚厚的衣裤,撒了泡尿,再扎好,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小石,你知道还能有多少路?” 春富问道。
“难说,有一半多了吧。” 小石答道。
“这路还真挺远!” 安机道。
“要是不远的话,还显不出咱哥仨呢。” 春富满自豪地说。
“这大黄哪去了?” 小石忽然发现大黄不见了。
“可能找个地方撒尿去了。” 春富分析说。
“这狗在哪儿还不能撒尿,这荒山野岭的,还要找个地方撒?又不怕人看。” 安机道。
“还真别说,这狗在野地里可比咱人类讲究。你等着瞧吧,大黄找的这个地方拉屎撒尿,等回来时还会到那儿拉屎撒尿。” 春富解释道。
“这倒像是那么回事,但大黄为什么不和我们仨在一处撒呢?” 小石疑问道。
“牠是不愿和咱们‘同流合污’吧。” 安机笑道。
“看那脚印,大黄准是往那边去撒尿了。” 小石指着地上明显的狗蹄脚印,三位都向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大黄这时正往回跑,跑到他们仨刚撒过尿的地方,每一泡尿的雪坑都仔细地闻了一下,然后再跑到他们仨人跟前每人都闻了一下,好像是在验证并记下是谁在哪里撒的尿。然后,牠就扒在他们仨面前,摇着尾巴,两眼观察着他们,似乎在想,这三个人,在想什么呢,怎么就不给我点东西吃呢?简直是三个不通狗性的书呆子。
“咱再喂牠几块肉吧。” 春富建议道。
“汪汪!” 大黄马上理解了春富的话,高兴地叫了起来。牠一定在想,还是这大高个通狗性,知道我该饿了。
小石和安机都诧异地看着大黄,马上同时把手伸进皮袄,各从内兜里掏出一条肉,扔给了大黄。大黄得意地一下把两条肉都咬在嘴里,跑到旁边,慢慢地吃起来,同时在观察三位还有什么动作。
“我真想把这毡圪塔脱下来看看我这脚。” 安机说。
“我也是。” 小石同意道。
“这时候千万不能脱!等到了地方再说。” 春富说。
“那我们还是喝点茶再赶路吧,天色不早了。” 小石说。
他们仨都喝了点奶茶,又开始走起来。过了个把小时后,天色就暗下来了。大黄这时紧紧跟着他们身旁,时不时地对着两边叫两下,好像是在吓唬什么动物。他们又走了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下来了,哥仨也觉得有点走不动了。
这时,大黄突然大叫起来,并向前方冲去。
春富说,“好像是有什么动静。”
只听远方也传来了狗叫,终于到有人家的地方了!他们三个同时和大黄一样都兴奋起来了。
走近了一看,果真有一家,不仅有蒙古包,还有亮着灯光的房子!两条大狗正对着大黄大叫着。
“这好像就是朋之格的那个亲戚家!” 小石高兴地说。
“别搞错了。” 安机比较小心。
“蒙古牧民对过客从不拒绝,还热情招待。即使不是,我们也要到这家休息了!” 春富说。
“去敲门,我敢保证这就是我们要住的那家!” 小石说,也是累到了极点,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却说得那么肯定。
可那两条大狗在那家门前狂叫着,就是不让他们靠近。大黄看来已使出浑身本事,可这两条狗就是不中美狗计,基本上可以判断牠们和大黄性别相同,或是已有所爱,或是本来就是一对夫妻。
走累了一天的三位考生,和那条大黄狗,面对两位把门将军,没招了。
就在这时,那亮着灯光的房子的门自己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位蒙族妇女,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照着门前的小路,大声对那两条看门狗喊了几下,那两位把门将军顿时哑了声,调头回到院子里扒下。那妇女马上走过来,看了看三位陌生的年轻人,用流利的汉语说,“快到屋里来!”
三位知青就跟着她走进到那宽敞暖和,又漂亮干净的屋里。
“你们是从乌套海走来的吧?” 那蒙族妇女又仔细看了看三位,“快脱下棉帽,皮袄,喝点热茶。”
三位都觉得纳闷儿,好像她事先已经知道他们要来似的,而且汉语讲的那么好。乌套海的蒙族妇女几乎没有能讲几句汉语的。
“我们是乌套海的知青,到白音查干公社参加考试,考大学。” 春富开了口。
“我想你们就是。还有两天就要考试了吧?” 她的问题更使三位大吃一惊。
“是的,您是.....?” 春富答道,马上就跟上一个问题,还没说完,那妇女就说,“我是你们大队朋之格的堂妹。”
“我说得吧。” 小石这下高兴地对春富和安机说,并把手伸进兜里,想掏出朋之格画的那张路线图,其实这张图根本就没用上。
“别掏了,快喝奶茶吧。” 那妇女说着,微笑着端上了奶茶。
他们边脱衣帽边想,这乌套海即没电,也没有电话,连续这么多天的白毛风,也就在两天前问的朋之格,他是怎么告诉他的堂妹,乌套海的考生要走来的?难道他还专门顶着白毛风跑来一趟不成?
“您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呢?” 小石看到大娘又端来了奶豆腐,点心等吃的,就问她这个不解的问题。
大娘好像看出了小石在想什么,笑着说,“没人告诉我,我就知道你们要来,我就喜欢远方来的客人。” 说着就又去忙别的去了。
当时的那偏远的地方条件哪象现在人手一台手机。直到现在小石还是百思不解当年那蒙古族大娘是怎么知道几位固执的知青,要走去考大学,并经过她家住下。
吃饱了,喝足了,他们的上下眼睛皮也开始打架了。
大娘过来看他们累成这熊样,马上带着三位知青到她的另一房间,拿出三套新被,要三位上炕睡觉。那房间看上去就象一间新房,就像是为她的孩子准备结婚用的。哥仨一再感谢她的好客后,就上炕睡觉了。
这一觉他们睡的特别香。
第二天三位起来后,都发现自己的双脚磨破了,并且红肿了起来,穿毡圪塔时,觉得很痛。
没办法,他们还要赶路,只能强忍着疼痛,硬着头皮穿上了。
他们出来后他们问大娘:“这里离白音查干公社还有多远?”
“没多远了,五里左右。” 她说。
他们一听,只有五里路了,没想到昨天一天走了那么多路,顿时那脚疼也不怕了,因为离白音查干考场就没多远了。
他们穿上皮袄,感谢了这位好心的蒙族大娘,就又上路了。这天气不坏,雪也没有乌套海那么深,只是走起路来脚后跟很疼,但也不是不能忍耐。
哥仨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走到了白音查干公社,按照小巴根留给小石的地址,找到了蒙古中学的宿舍住下来了。
两天以后,他们三人和其他大队的考生们一起在白音查干公社蒙古中学考场,顺利地参加了高考制度恢复正常后的第一次全国大学入学考试,历时两天。
欲知他们经过艰难的长途跋涉,终于参加高考以后,是被录取了还是落榜了,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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