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的文章里看到一段文字:“上初中时,距学校有四公里多,中午要在学校吃饭……我和弟弟每天用玻璃瓶在家里装一小瓶咸菜带上,只在学校食堂买米饭。从此,我便与咸菜为伴,一吃便是三年。上高中后,离家更远了,不能天天回家,每周末回家返校后,咸菜成了必带的行李之一。”
读着这段文字,感觉是如此熟悉,字里行间全是自己的影子,全是自己上中学时的样子,仿佛写的就是那个年代的自己。如同在抖音短视频里看到那个年代千篇一律的中学生毕业照一样,总感觉自己也会出现在那张照片里。
那时读的高中是一个距家不到十公里的乡镇中学。现在有车,有电车,十公里的路途感觉不是路,油门一开,双脚一踩就到了。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时的交通工具都是自行车,且还都是飞鸽、永久、大金鹿的大型笨重自行车。感觉单程差不多都是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所以当时的状况不允许天天学校、家中进行走读,只能住校。
那时的乡镇中学不论是硬件还是软件与县城的中学都没法比,对于食堂的伙食更有天壤之别。主食主打就是一个用手一捏几乎就剩一小团,比面包还软还暄的馒头,蔬菜时有时无,全是清水煮,连点油星都寻觅不到,更别说会有肉吃,当然也很少有人买。
而对于我们这些住校的学生来说,想要吃下食堂里又黑又难吃的馒头,咸菜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一种调味品。
那时的咸菜可不像现在超市里、咸菜铺子里卖的琳琅满目、丰富多彩、口味也多种多样的五香、酱菜类的咸菜。而是单一的用芥菜疙瘩、白萝卜、胡萝卜放上食盐、花椒及水淹制的又咸、味道也非常单调的老咸菜。
每个周末下午返校的时候,母亲都会用盛罐头的玻璃瓶切上满满一瓶子的咸菜丝,放上些许食用油,如宝贝疙瘩一样小心翼翼地放入书包里。千嘱咐万叮咛,让在路上骑车尽可能地慢些、小心些,老怕在路上不慎掉出来摔坏了,一周堪比现在“七个盘子八个碗”的大菜就没有了。
现在如再看那种老咸菜,也许感觉不到什么,甚至会视而不见。而对于那时的我们,看那瓶咸菜真的如现在的鸡鸭鱼肉、山珍海味那么珍贵。
如果那瓶老咸菜真的不小心在路上或在教室里给摔坏了,那么这一周的吃饭可真要度日如年了。每名学生带的咸菜大都只够一周的吃食,没有谁可有多余的匀给你吃。只有去校门口的小卖铺里买那种味道极差,且没有一点油星的咸菜条来吃。这样的咸菜就馒头,两种难吃的食物叠加在一起,每一口都味同嚼蜡,是真的难以下咽,更不用说一周的一日三餐都要有这种吃法了。所以每周都对母亲精心准备的老咸菜精心呵护,好怕把那个玻璃瓶给摔碎了。
咸菜成了我们那个时期上高中吃的最多、也是感到最好吃的菜品。一个个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半大小子吃空老子的年纪。尽管只是一个咸菜,可因为里面包含着母亲的味道,散发着母亲精心制作的那种油香味,所以每顿饭的开饭,仍吃得非常香甜,津津有味。
四十年的时光弹指一挥就过去了,而这种咸菜情节却一直伴随着我。直到现在我家的餐桌上也总离不了一碟老咸菜。每每对所炒制的菜品不感兴趣,不愿下咽时,来口馒头就咸菜,就感到那味道非常地纯粹,非常地回味。
咸菜可以说是对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的所有人,都有吃过,都有记忆,都有抹不去的回忆。虽然味道单一,可它一路走来,却饱经世故、内函丰富。经历了人世间由贫到富的点点滴滴,也目睹了社会发展的日新月异。现在的它,尽管早已被异常丰富精致的美味淹制咸莱所取代,可老咸菜的那种浓厚底韵还是一直能品味到的。如已忘了那种味道,不妨买点再尝尝。
(2024齐帆齐写作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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