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的第4个愚人节,我被楼下的锅铲声再次吵醒在凌晨1点的夜里。
深呼吸了很多次,不停地集中意念,想要再次与周公约会,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啊!
可是,翻来覆去,耳塞往耳朵里塞了又塞,依然不能阻挡楼下吃宵夜那群人的热闹喧哗以及宵夜摊主炒菜时锅铲碰撞的“清脆”魔音!
使出了最大的忍耐度,强按着想要跑到阳台上吼一声:“能不能安静点,能不能放下你挥舞的锅铲,让人好好睡觉!”的冲动,强按着想跑下去掀了别人的桌子,砸了别人锅的冲动,把自己定在床上,带着一肚子火气,蒙着被子,数羊数饺子。
毕竟,两栋楼里的人都需要今晚的好眠,去为明天的奋斗积蓄精力;毕竟两栋楼里的很多小孩,已经入了梦,需要一个祥和的夜晚;毕竟,还有一点公德心和修养,不想一句吼声和质疑打破两栋楼的安宁,与那宵夜摊主吵得鸡飞狗跳……
因为,曾经见识过有人因不满那摊主大半夜的在楼下办什么露天生日宴,而大打出手,闹得两排居民一晚上都不得安宁。
不知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早上下楼,看到那小门面,终于安静了下来,歇了业。摊主一家回去休息了,而我们却要在睡眠不足的状态下,奔赴一天的“战场”……
此时,坐在办公桌前,带着没睡好的倦意,回想起来深几年为住所所做的斗争。
搬了两次家,第一次住的地方楼下是木材加工一条街,阳台上是扫不完擦不完的粉尘,买回的绿植一直穿着“灰色的”外衣。一到周末,完全不能在家,因为楼下加工木头的电锯一整天都很“敬业”地运转着,响声连耳机里的音乐都掩盖不了。
一年多,8层楼里的住户,来来去去,竟从未空过,或许像我一样,有太多人需要一间房去安放漂泊的身心、去遮挡这座城市里的风雨,而无力去管这间房周遭是怎样一种境地。
一年多后,我还是搬了新住处。终于不吵了,但是握手楼的距离里漏不出一点阳光,回南天的天气里,地板、墙面都在冒水珠,看着小小的衣柜里那些长了霉点的衣服,躺在湿润的被子上,再也受不了。
顶楼、一室一厅、地铁口附近、有阳光、有阳台……终于搬进了一个看似很不错的住所,但却因为各种快餐店、烧烤店、夜宵摊而显得特别喧嚣,凌晨一两点还无法入睡的夜晚太多了。
这是居住在城中村的常态,在噪音污染、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老鼠欢天喜地的空间里,人是痛苦的,也是无奈的。
很多时候,身处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下,身处在宽敞明亮的写字楼之中,会觉得太不真实。这真的是同一个深圳吗?
有人写“当时一腔热情来到深圳,梦想有精彩的生活,后来发现享受所有的一切都是要成本的,热情逐渐消退,生活也越来越平淡,再谈梦想就显得可笑,而想回头,也太难了。这个城市光怪陆离,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深圳的繁华,只是上下班路上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或许,对很多平凡的人来说,深圳的繁华,确实只是“上下班路上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商品住宅区动辄三四千往上的房租,是多少平凡的深漂可以轻松承担的?
家乡的朋友都开始过上安稳的现世生活,有了家、有了孩子、有了稳定的工作、有了车房,可以下班遛个弯、泡个茶,可以逗下孩子、陪陪家人……而我们在深圳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梦想?为了事业?为了金钱?还是为了某个人?
也或许什么都不为,只为这座让人又爱又恨的城市。
“城市的夜,在头上。沉默经过它的心上,尽管它千疮百孔,仍在夜里笑得冷艳漂亮。”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余下的路还有好长,不去想,管它呢,让风吹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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