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
不知道该称呼你为査海生还是海子,可能很多人都已经忘记谁是“査海生”了,不过海子却得到了永生。至少现在很多房地产的广告,都喜欢用你的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还有很多文青,没有房子的他们也希望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我想了很久,如果让我找一个诗人对话,我会选择谁。当然会是你,因为你永远停留在了年轻的时候。其他诗人都太复杂,特别是当他们步入这个复杂的世界之后,更是难以猜测。在很多人印象里,你一直都是25岁,只可惜我已经过了这个年龄。
有人说,不烦你,但是烦那些每年这个时候都祭奠你的人。但我觉得你应该会理解,毕竟在这个已经很少有人读诗的年代里,如果说还有人能够想起你的话,那些人至少还知道世界上有“诗歌”这种东西。其余的人,早已被物质和欲望填满,再也没有精力顾及其他了。
你已经去世28年,在那个世界呆的时间比在人世还要长。你走后的每一个春天,都有人希望你能够复活。因为你曾在一首诗里说:“春天,十个海子都复活/在光明的景色中/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这是你25岁生日那天写的。两天之后,你带着《圣经》和《瓦尔登湖》走向了无边的铁轨。
但你终究没有再回来。对世人来说,他们或许会失望,因为一个如此有才华的诗人,我们再也看不到他新的诗篇。但另一方面,很多人可能会为你感到庆幸。在比现在简单得多的三十年前的世界里,你尚且无法适应,如今物欲横流的时代,你该如何与它相处?
你停留的时代,人们对诗歌依旧喜欢。他们不仅记住了你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更会背诵你的《亚洲铜》、《麦地》,诗歌还是校园里撩妹的最佳武器。但你走后没几年,诗人便被认为和穷人没什么区别。于是,年轻人不再写诗,甚至不再读诗,他们赶着下海,寻求新的潮流。
好在校园里,依然还有一小部分人沉迷于这种文字的形式。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曾写过诗,你千万别笑话我。那是在刚进大学校园的时候,我每天往返于图书馆与宿舍之间,要经过一条很长的种满了梧桐树的道路,于是诗意大发,写了很多奇怪的文字。
那当然不算得上真正的诗歌,只是一个喜欢文字的年轻人胡编乱造的话。但我很怀念那段时光,无忧无虑,只要每天有书看就会很满足。想写的时候就写,写不出来就去湖边或者图书馆寻找灵感。如今那些所谓的“诗歌”躺在虚拟网络里,连我自己都不愿再看。
你经常会让我想起文学世界里的一个人,歌德笔下的“维特”。当然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你们很相似,或许年轻人都会遇到这样的烦恼。维特为情自杀,而你的离开,也终究与爱而不得有着莫大的关系。当然,你的脑袋要比维特复杂得多,死因也更复杂。
现在的文青,除了滥用你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之外,最喜欢的大概便是“以梦为马”以及“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了。和你一般年龄的这些人,都有和你相似的烦恼,而只有你能够把这样的烦恼变成诗歌,让后来者成为你的拥趸。
该忘记的早已忘记,该留下的永远留下。你在《太阳与野花》中其实已经意识到,未来世界里,人们记住的只有那个写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却忘了那个黑夜的儿子,也曾孤独地只身打马过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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