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的午后,我记得大人们都会铺开凉席,摇着竹扇,耳听蝉鸣,惬意地睡着午觉。
而一群孩子虽然不敢闹出声,但也确实睡不着,口袋里揣着二三毛钱,只为等待村里“卖棒冰”的吆喝声。
那小贩往往一边敲打着木箱,一边嘴里吆喝着“卖棒冰喽,卖棒冰喽……”这混合声是孩子们夏天的福音,为童年吹来了凉爽的夏风。
卖冰棍的小贩多是年轻小伙,戴着一顶黄色小凉帽,颈上挂着一条湿毛巾,骑着一辆带前横杠的老式自行车。车后座上捆绑着一个木箱,箱子里裹着厚厚的棉絮,里面整齐地包着几层冰棒。
孩子们会把准备好的钱迫不及待地给小贩,然后兴奋地接过棒冰,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纸,不舍地用舌头舔舔那纸,唯恐把那份甜味和凉意也扔掉了。
孩子们喜欢把冰棒轻轻地含在嘴里,都舍不得狠狠地咬,认真地吮吸着那冰块化下来的冰水,要让那股冰甜慢慢融化在唇齿间,消融在味蕾里,最后透过心底凉。
有时口袋里装着几毛钱,那卖棒冰的却是没来,就会失落好半天。有时听到吆喝声,飞奔出去几里,可卖棒冰的车还是走远了,那种难受啊,足以要等待下次买到棒冰才消失。
那时冰棒品种少,也很便宜。二毛钱能买到一种长方形的冰块,就像现在的盐水棒冰,主要是由糖精水冰冻而成,外面有一层薄薄的包装纸,吃起来凉丝丝,甜津津。
三毛钱能买到带着红豆或绿豆的雪糕,清香软糯。后来又出现了五毛钱的膨化雪糕,吃起来有浓浓的奶香味。几乎同时又有了八毛钱的紫雪糕,外面有一层脆脆的巧克力皮,能吃上那可算奢侈了。
记得那年,我在外婆家和小伙伴玩耍。“卖棒冰”的吆喝声穿过修长的柳枝,拂过茂密的桑树,打破了午后的沉闷和慵懒。我和小伙伴一下子来了精神,疯狂地向棒冰车飞去。
扬起兴奋的笑脸,我们郑重地递上三个硬币,“我想要买雪糕。”我们就等着小贩给我们拿雪糕了。
“现在雪糕是四毛钱一支,还缺一毛。”
我们愣愣地望着那小贩,不知所措,又不忍离去。虽然涨了一毛钱,可对我们小孩来讲就是天价了,我们好不容易撒娇带乞求般地要到三毛钱,也不是每天都能幸运地得到。这时决定我们快乐与否的生杀大权在那个小贩手里啊。
那个小贩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用毛巾擦了一下满脸的汗水,凉帽摘下来像扇子那样摇着。他仿佛在等着我们在向大人要钱。
此时来了一个邻居好阿姨,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就走上前来,“这位师傅,我在这路过,身边也没有钱,你就看着这两个孩子那么爱吃,你就做做好事,这次就便宜点吧。”
那个小贩没有更多的讨价,就“嗯”的一声答应了,我就没明白那时他怎么就这等爽快答应了呢?在烈日下叫卖,可不容易啊,也就辛苦地赚个几毛钱,有时也会担心没有及时卖掉,棒冰会融化成一滩水!
现在生活水平好了,吃棒冰冷饮已是轻而易举的事,却已没有童年时的那份盼望和狂热。
现在吃冷饮再也找不回儿时的味道,那小小的棒冰,成了内心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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