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诗词】
在我公司对面,有一片抛荒的地皮,那次下班散步时偶然看到的。
作为在农村土生土长的我们,骨子里就有对土地特别的钟爱。看到那一片片杂草丛生的荒芜,心生惋惜。
老祖宗有句话,只有懒人没有懒地,种瓜会得瓜,种豆就会得豆,这是验证了几千年的事实。
找来废弃的边角料,剪裁,切割,焊接。一把把像模像样的锄头,小锹就诞生了。
上班前,下班后,几个人一伙,去锄草,翻耕。
当然,这些农活对我们来说,不是难事。得心应手。尽管挥汗如雨,也笑靥如花。
六,七月正是瓜果蔬菜疯长的季节。架上青藤绕着青藤,花瓣挤着花瓣。一天不去看,再去,以为跑错地了。长势喜人呢!
没多久,我们种的瓜果已看见毛耸耸,一串串的果。
想像着那些瓜果懒懒散散的睡在瓜地里,吊在架子上,嫩嫩绿绿的,不是想吃,而是看着就美美的。
身处这繁华的都市,有一块绿色的天地,如绿野仙踪,别有洞天!好生欢喜。
“哎呀,瓜宝都被雀儿啄得洞洞眼眼的了。”
循着同伴的惊吓声,看见一群雀儿从菜地里腾空而起,落荒而逃,四处飞奔。
有的飞上头顶的高压线,前后嗑冲着,有的躲进路边的树丛里,胆大的就在不远处路牙上,嘀溜着细如绿豆的眼珠伺机而动。
怎么不是?大家赶紧跑进瓜地巡查。
“有些花蒂还没掉的瓜纽就被啄空了,破烂不堪……”
同伴气急败坏地操起路边的枯枝,对着雀儿飞去的方向,拼命挥舞着,一个劲的吆喝,谩骂,捶首顿足,歇斯底里……
是的,能不急吗?辛辛苦苦多少个黄昏,多少个五更,眼看要有成果了,却被这群雀儿捷足先登了。
之后的日子,大家都动起脑筋,想办法驱赶雀儿,不然瓜果将一无所获。
于是大家首当其冲想到了稻草人!而现在稻草已经稀缺。
办法总归是有的,用方便袋。红的,白的,黑的。黄的,各种颜色应有尽有。捡来几根枯枝,扣上。
于是,绿野的上空架起一道网,五彩斑斓,迎风飞舞。
不知情的城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不知这群农村来的娘们,搞什么名堂!下班后,跳跳广场舞,散散步,不好吗?弄得这样辛苦!
呵呵,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与一群雀儿斗智斗勇,展开了一场夺食大战。
接下来,那些迎风飞舞的方便袋,还真吓到了雀儿,远远看着不敢靠边。
也有不甘心的,飞到吃过的地方,拼命啄几口,望一眼,一阵风来,方便袋鼓起,与风霍霍的声音,形同菜娘举棒追打,吓破心胆一样,呼啸而去。
连续几天,渐渐少了,渐渐不来了……
看着同伴胜利者的欣喜,我不禁有点黯然。它们去了哪里?有没有找到食物?会不会又遭驱逐?
雀儿,是在我文中经常出现的角色。对于它们有多少你不知道的事。
一场雨
下在用旧的傍晚
正好
与一只觅食的麻雀
撞个满怀
该是归巢的时候了
它从哪里来
它又从哪里坠落
几乎无人问津
它试着想飞起来
但怎么飞,去向哪里
先动哪边翅膀
它困顿于自己的迷失之中
六月最后的雨,下得那么嚎啕
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它只好不停地啄着自己的影子
如啄食人间的另一种忧伤
写下这些文字,才发现,我与这雀儿的命运何等相似……
为了寻求理想的生活,背井离乡,离开刨翻经年的土地。离开幼小的孩子、年迈的双亲,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找寻一方能容身的天地。沿途掮食。
不敢跟人述说所经历的艰辛、忍受的屈辱。只能安慰自己:我一直努力着。
因为累,才想通过另一种方式来排解内心的空寂。所以在我身边诞生了诗歌。虽然也有被掏空了、一无所有的狼狈。
我拔掉了地里所有的网,我甚至呆呆地盼望着它们还会再来。我发誓我会远远地陪着它们,不惊忧它,让它们吃好,吃饱。
我想善待它们,也希望世界温柔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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