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声音娇脆甜美,十分响亮,并且兴高采烈,笑容灿烂,与全场此刻整体的恢宏肃杀氛围恰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顿时就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苍鹰看时,却竟是那狼刀会主昝奇峰的女儿,昝凤心。
血龙脸上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刹那涨红欲滴。昝凤心则因为吸引到了全场所有人注目的眼光而越发兴奋,拍手笑道,“哎呀真好,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呢!”
但见血龙居然毫不回应,意甚冷淡,她满腔的欢喜旋又复归于烟消云散,蓦地想起花林前事,当下便呸地一声,转而气咻咻地骂道,“哼,大丑八怪,假装听不到我么?那我为何还要叫你呢?真是岂有此理。好想生气哦!”
敢情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遭人冷漠忽视,碰了一鼻子灰,也自觉得狼狈难堪,是以气愤愤地,十分恼火懊恨。
而日月梦队列之中,叶三小姐的眸子也似乎正在向山上的演武场上努力寻找着什么人一般。但目光逡巡良久,最终她却并没有能找到她所希望看见的那个人。叶三的双眼之中,顿时流露出宛如忧伤、难过等等诸多压抑隐忍的神色。
而就在她旁边的仇晓珊把这一切悉数都看在眼里,不禁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地为之叹息,惋惜不已。
叶三与仇晓珊,她们虽然同样地出身于日月梦,父亲也同样地身居日月梦堂主之职,但是她俩的性格、心态,却恰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状况。此时此刻,其各自内心的感触,只怕也正是迥然相异,别具不同。葳蕤皎洁,互有千秋。
就在此刻,天空霞光玓瓅,飞焰琉璃的景观也已经渐变为黯淡凝重的苍蓝颜色。夜风霍霍吹拂,撩起天地之间,众人那沉重如黑夜云朵般的衣襟,前后猎猎摆动。
未几,深沉苍茫的黑色,于瞬息间又迷茫了众人的眼界。在朦胧依约,若即若离的夜色之中,一匹鹰隼蓦然冲霄而起,叫啸着,在半空之中盘旋、拍击,起落、升沉,纵横,忘乎所以。
狼刀会、日月梦的人,渐次都已经登上了黄河分舵大院前方的广场,站在敞阔的场坪上,仍旧排列成整齐的阵列。
狼刀会主昝奇峰,人物生得身材魁梧,阔面大耳,一副四平八稳的雍容富态模样。日月梦掌门人上官天垕,却是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相貌长得毫无特点的普通汉子。
此时,那昝奇峰目视昆仑一干门下人众,仰面大笑道,“好啊,不错,昆仑总坛的诸位老道长,居然也为此专程赶来了近半,钟离大侠原来也早已到此迎候啦。
如此,则真是诚惶诚恐,不胜之喜呀。哈哈,为我们这次论武启动如此排场,昆仑派也确实太看得起我区区狼刀会和盟友日月梦啦!”
那上官天垕嘿嘿干笑道,“昝兄,虽则他们如此看得起咱们,但是咱们却又不得不硬下心肠,将这黄河分舵杀它一个鸡犬不留,血染风陵。每当想到这儿,就让兄弟我忍不住精神为之一振。这种感觉,说起来,实在是痛快淋漓之至呀!”
钟离雷硖沉声喝道,“哼,昝奇峰,上官天垕,你们不自量力,企图横挑我大昆仑,实在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尔等今日就要伏诛于此地,却奈何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表彰丑态,诚可谓是跳梁鼠辈,不知死活!老子我一则没空,二则也没心情再跟你斗口。小子,你且看掌吧!”
说到这里,已经略微蓄力完毕,钟离雷硖随即大喊一声,径自挥掌拍向那昝奇峰。他说打就即刻出手,半点也不含糊。
昝奇峰连忙云步闪开,嘿嘿笑道,“钟离雷硖,有些话还未交代清楚,你就喊打喊杀的了,不免也太猴急了一点吧?劳驾阁下先请稍安勿躁,急吼吼的完全没必要。且不要忙着动手,伤了彼此和气,大家脸上须都不好看。”
血龙大笑道,“你就是昝奇峰吗?刚才不知是谁在和上官天垕一唱一和,扬言血洗黄河分舵来着?怎么这时候尊驾又乱讲出什么不要伤和气的鬼话了?
合着你们血洗我昆仑数家分舵,居然还容许讨价还价?这每笔账,债务分明,正要第一时间找你讨还清白,谁还有闲心跟你饶舌?
钟离师叔,这般人渣败类,不值得您亲自出马,免得污了双手。把他交给弟子就可以了!”血龙说着,纵身挥掌,就向那昝奇峰奔将过去。
昝奇峰微侧身形,把双掌一端,蓄势待发之际,又指着血龙喝道,“小子你如此狂妄,看来是早就已经活腻歪了。虽然对你兴趣不大,但也未必不可将你狗头祭旗。却报上名来,好让我立马成全了你!”
二人尚未正式接招,昝奇峰那女儿昝凤心径自抢上前来,冲到她父亲的身边,愤怒地叫道,“臭血龙,你敢打我爹?”
昝奇峰双目环瞪,沉声喝道,“嘿,原来你就是血龙。”
忽闻武凤翔在后头清声请命道,“会主,这个狂徒气焰嚣张,且最是喜好干嚎嘶叫,其实本领相当之有限。因此属下斗胆,愿意率先出战,一鼓作气,一举而下,为会主拿下此名狂徒首级!”
昝奇峰轻轻“嗯”了一声,缓缓说道,“武堂主切要小心,我曾听公孙大娘说过,这个血龙武功虽非超强人选,尚颇为可观,有其不俗之处。
并且其人粗暴剽悍,骁勇好斗,性情凶狂狰狞,习气野蛮泼横,可见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千万不可大意,好生迎敌,小心为上。”
“属下遵命!”武凤翔答应一声,跃身舞笛,攻向血龙。
昝凤心见状,却又大为焦急,忙在后面大喊叫道,“放肆,武堂主,谁让你去攻打血龙的?”
武凤翔被会主千金令嫒诃责,不敢莽撞轻狂,无奈之下,只得将身子略略往后一退,又望了眼昝奇峰。
那昝奇峰知他顾虑何在,当即颔首道,“武堂主不必心存犹疑,只管全力出战便可!”
“哎呀,爹爹呀,”昝凤心闻言更是着急,忍不住超不满地跺脚大声叫停道,“这个臭血龙虽然对你口出狂言,大为不敬,可是他是女儿在路上认识的好朋友呀。女儿好不容易才结识了几个陌生的朋友,可不许你叫属下去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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