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突然就想到我们那天一起喝茶时你的样子。明明就看到你开心地笑了,突然又抿住嘴,生怕牙齿露得太多?噢,我想起来了,你说过你笑起来不好看。而我,却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傻模傻样地,不由分说地笑了。笑你。也笑那个别人所不知的我。
人与人之间那种缘分真的很奇妙。听见你要来,便会莫名地有些小激动,和你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话语里有些任性,有些娇气,偶尔还会有不好意思的脸红。这大概便叫“情不知所起”吧。
你说我太过贪心。我反问了自己无数次,如今我早已没有想要去霸占一个人或者一件东西的念头,连钱财都不太在乎。因为我知道,越想要得到的,往往越是难以得到。若是祈求到的,终还是会成为别人的。只是人活着总该保留一些一往情深的东西。你可以说是执念,我却当它是念想。有了念想,活着也就有了盼头。
念想这种东西可大可小,时间的有效性可长可短。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也不相信什么承诺誓言。我以为那些承诺和誓言终是因为自己的不确定,才会说出来。人总是会变的。会变才是人的本性。另一方面也表示人是不断向前行进的。你说对吗?
前些日子看了《南方有令秧》后有不少感触。令秧十六岁就嫁给了一个和他父亲差不了几岁的男人,不到一年,她的丈夫就死了,没有留下子女。要是换成现在,丈夫死了就死了,自己还那么年轻,自然可以找个更好的男人改嫁了。可那是在万历年间,令秧只能殉夫或守寡直到死。
在那个封建制度下,贞洁被看得比女人的命还重要。族人们想让她死,让她殉夫成为烈女,以免夜长梦多。可是,人性是无法被泯灭的。在关键的时刻总是有人会救她、帮她、爱她。
令秧因为门婆子谎称其怀孕而免于一死。为了圆谎,她只好和与她年龄相仿的老爷的儿子生了孩子。可悲的是,最后她却带着她与唐璞私情所怀的孩子去死。因一人生,因一人死,这大概就是令秧的宿命。
我们总说,人终有一死,不管再怎样用力生活,最后终是殊途同归的。令秧却在多活了十几年以后说,这怎么能一样呢?这十几年来,她尝过了被众人当成是故事的滋味,让她明白了什么是友情、亲情,还让她体会了什么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就是活着的意义——感受和体会过程。
在那样的年代,女人总是作为附属品和陪葬品而存在的。作者笛安却赋予了令秧特殊的使命——得到一块皇帝赏赐的贞节牌坊。这是那个年代一个寡妇唯一能够实现自身价值的出路。令秧其实不觉得那块牌坊对她有多重要,只是她要活下去,总得有一个念想,这个念想便成了众人和她一起活下去的主题。
令秧为了成全大家,不辱使命,最终从容赴死。她只用了短短的十五年,便得到了本应三十年才能得到的贞节牌坊。她尝尽了活着的滋味,从“无情”变得“懂情”。正是因为懂得,所以才安然去死,心甘情愿去死。
其实,她原本可以选择活下来,却毅然离开,我想她是为了寻得自由而去的,她是勇敢的,是令人敬佩的。
梅,在《南方有令秧》这本书里,笛安还刻画了一种理想主义的男女友情——令秧和一个叫谢舜晖的男人之间那种超越肉欲的感情。令秧之所以能平安、坚强地再活十五年,正是因为有了谢舜晖这位精神导师。
他们之间建立了同盟关系。他们可以无话不谈,从相识到相知,彼此牵挂着,爱慕着,甚至连令秧要自杀都是同谢舜晖讲好的。他们举杯畅饮话别,彼此发出“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哀叹。他们的这份相知却与性无关。这绝对比常人所说的红颜、蓝颜知己更胜一筹。世间果真有这样的感情存在吗?我猜想作者笛安大概是,希望世间能有如此美好的情感存在吧。
梅,我以为人性的善良、坚韧、勇敢,不管在什么朝代都会熠熠生辉,都是值得歌颂的。你说呢?
木头
2018年1月1日
网友评论
令秧砍掉自己手臂的时候,如同看恐怖片一样刺激。
2018年,希望再也没有辜负,希望可以两情相悦。
新年快乐
没有读过原作,不过故事发人深思,在吃人的封建社会,女人的命运是飘忽不定的。
形式新颖,不过从感悟角度来看,还可以挖得更深一点。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