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湛愚老人著
离一切相见性,见性即见我也。
既明此我,根本已得,何须愁差别不明?只要保任,则自有大彻在。
明此我后,不是一味痴守。当他静时、动时、习气发作时,或好、或恶,着实要细心省察,还是顺他,还是逆他,还是摧折他,还是包容他,将此我生出之心等等差别一一勘透,则知五十三圣上及诸佛所说、所行度生等等陀罗尼法,原来不出此我。
诸佛皆出自我,我是诸佛之母,若无此我,焉得有诸佛?诸经皆出自我,我是诸经之师,若无此我,焉得有诸经?
此我等一切佛,等一切众生,无有高下。觉者能觉此我,始为正觉,能总持万善,故名菩提。
《金刚经》云: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应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既发无上之心,则知此无上之我。既知此无上之我,则当歇却一切而住于此。彼一切心自然退听,不敢为祟,又安得有异心起而不伏耶?
“如是”的“是”即指此我,即是我住于我,不起妄想,而一切心皆降服矣。
诸经所说妙义了义,皆是我出,皆是教人明此我而保任之,自然成就,不是有甚法教汝守,以尽此生也。因直指不肯自信,故以黄叶为黄金,暂止你习气之啼。惟有《心经》观自在三字,《金刚经》应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最直截,最简易,一超便人,毋烦多言。
《楞严》云:声有生灭,能闻此声之性则无生灭。性即我之名也,我即性也。声起谓之生,我因闻而知其生,我则未尝生也。声尽谓之灭,我因不闻而知其灭,我则未尝灭也。此我当下如是,自无始以来如是。由此而往不可说之将来,终是此我在此,叹数劫之迁流,慨人物之变化,何其巍然炯然,而无一毫迁变也。
天下之物有能绵密、无有间断、不可分、不可别如此我者乎?有能长久坚固不坏如此我者乎?有能于大而无不包、于小而无不入如此我者乎?有能入火不焚、入水不溺如此我者乎?有能上等诸佛、下等众生如此者乎?有能变化出生万物之相而独居无相如此我者乎?有一物可以似此我者乎?
此我为谁?即今当下你能视、能闻、能言、能嗅、能执、能走者即是。此即是佛,不必胡疑。
教内者,一切经教也,都是有法有路有门,渐修渐悟,将来成就惟悟我。而在教外者,直指也,无法无路无门,只在当下指出此我,便是正法眼藏,便是不生不灭之妙心,便是无相之实相,不用修证,不用寻求。
大道根源原来此我即是,不动足以登彼岸,不用修已登莲台。
世尊数十年以黄叶为黄金,以化城为暂息之地,亦可谓婆心极矣。至此则觌面示人,指出此我。一拈花、一微笑,将一切经教玄奇妙义,都推向无何有之乡,而毫无用处。只要会得此拈花微笑者,便能驱使此一切妙义,而此我独巍然自尊。
此我即正法眼藏,即涅槃妙心。此眼则深隐不露纤毫,十方如来也窥他不见,故曰藏。此我从来不生不灭,而不可思议,故曰妙心。此我无相,而亘古如斯,其为实相也大矣,故曰实相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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