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刀捅死的？”孟森俯下身，边看尸体边说。
“应该是。被害人身上一共有五处刀口，其中三处是致命的。”杨兴答话。
“什么叫做应该？尸检报告呢？”
“鉴定科的人正在做。”
“废物！”孟森忿忿地骂道。
今天早上才发现尸体，怎么能那么快就出报告啊？杨兴心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嗯。死者名叫王平，男，三十二岁，是一名老师，生前在静安区X中学教书，不过这几天在休假。”
“休假？休哪门子假？”
“嗯……准确的说是他自己请的假，请假事由我已经拜托学校附近的片警去查了。”
“一定要尽快搞清楚。”孟森边在公寓里踱步，边翻看被害人的资料。
“独居？”
“对。”
“在上海没有什么亲戚吗？”
“据他的邻居说，死者是外地人，来上海工作。”
“外地人？”
“江苏宿迁人。”
孟森轻声哼了一下，他从骨子里看不起这样的城市异乡客。他们完全可以留在自己的家乡，为那里的建设出一份力嘛！偏偏嫌贫爱富要来上海，像这位王平老师一样。这下好了，落个身首异处。
“凶器在哪？”孟森回过神来问。
“哦，在这里。”杨兴从另一名刑警手中接过了密封袋，转过身递给了孟森。
“水果刀？”
“嗯。”
“确定是凶器？”
“至少刀口吻合。”
孟森这次没有再说什么，把密封袋还给鉴定科的人之后，他就一直在公寓里转悠。
“孟队在想什么？”杨兴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
“我想见一下发现尸体的人。”
这是一间装修得很精致的公寓，地板是纯木的，上面还铺了地毯，墙上挂着刺绣作品，大概是松竹梅兰之类的东西。房屋的主人正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看他的脸色，似乎受了不少的惊吓。
“您就是刘正华先吧？”孟森坐在他对面，杨兴则坐在他们两人侧面的木扎上。
“嗯。”老人轻轻点了一下头，他看样子也有60多岁了，这次经历对他的影响，可谓不小。
“是您发现尸体的吗？”
“是我。”老人很艰难的吐出了这两个字。杨兴这时也打开了笔记本，开始记录。
“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啊，可以。今天早上八点左右，我出门买菜，因为女儿中午要回来，所以我就多在菜市场停留了一会儿，挑了些她爱吃的东西。回到单元楼下时，我看见草坪上有一本崭新的教案，上面写着王平老师的名字。我想他就住在对门，干脆拿上去给他好了。我敲他家门，没人回应。我就顺手拉了一把，没想到门没上锁自己开了，之后我就看见王平老是躺在地上，我吓的瘫在门外，慌忙中报的警。”老人的叙述结结巴巴，但不像是在说谎。
“为什么楼下草坪上会有王老师的教案？”
“我不清楚，可能是因为他卧室的窗户开着吧。”
“嗯，谢谢您，打扰了。”
“没事的。”老人虽这么说，但语气中明显透着疲惫。
“哦，对了，这是我的电话，想起什么的话请立刻告诉我。”杨兴边说边递上名片。
“唔，好的。”老人把它压在了茶几玻璃板下。
“孟队，你有什么发现吗？”杨兴和孟森回到了案发现场。
“暂时还没有，对了，你去看一下王平的卧室，尤其注意窗户。”
过了一会儿，杨兴从卧室走了出来：“窗户是关着的，还从里面锁上了。”
“什么？你们动过那扇窗户吗？”孟森朝着正在现场的刑警问。回应他的是全体的沉默，也就是说没有人关窗户。
“奇怪，窗户都锁着，教案是怎么掉下去？”孟森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也想知道。”杨兴咳嗽了一声，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喂？哦，好。我会告诉孟队的。”
“怎么了？”没等杨兴挂断电话，孟森就迫不及待地问。
“尸表检查报告出来了，鉴定中心的人让我们过去拿。”
“ 10天前就死了？”孟森一脸不可思议。
“是的。”法医鉴定中心的负责人答道。
“为什么没有腐烂的味道？”杨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尸体被做了防腐处理。”
“什么？！”
“尸体在死后不到30分钟的时间里被做了简易的防腐处理，准确的说，是被注入了水银。”
“怎么注入的？”杨兴低头问。
“用注射器。”法医苦笑了一下，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吗？
“嗯……”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孟森盯着他说。
“凶手为什么要给尸体做防腐处理呢？”
“可能是害怕尸体散发腐臭从而被发现吧？”
“那为什么不直接将尸体运走？”
“这......”
“法医，凶器的鉴定结果呢？”
“嗯……那把水果刀上有四个人的指纹。”
“四个人？”孟森看了一眼报告。
“其中一枚指纹与死者完全吻合，而剩下的三枚，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这样啊……”
走出公安局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孟森和杨兴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两个人就近挑了一家餐馆。
这个时间段本就没什么客人，老板索性在收银台上打盹。杨兴叫醒了他。
“哎呀谁呀，哎呦，警察先生你们怎么来了？”看得出他十分惊讶。
“还用说吗，来饭店不吃饭做什么？”孟森戏谑地说。
“呼......二位吃点什么？”老板一边擦汗一边说，他以为自己摊上什么事了呢。
“两碗干拌面。”孟森连菜单都没看。
“好嘞！”
等到老板走进后厨，杨兴才开口：“孟队，与王平有关的人，也要开始调查了。”
“这我知道。”
“主要是，王平的请假事由还不清楚。”
“啊？”
“据学校人事主管说，王平老师请假时只说了句身体不适，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他什么时候请的假？”
“九月十三号。”
“今天是九月二十六日，也就是说，已经十三天了”
“而王平老是被害是在十天前，也就是9月16日。”
“而这一天很有可能是王老师返校的日子。”孟森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您的意思是......”杨兴抬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凶手不希望王平回到学校。”
“您觉得学校里的人犯罪的可能性很大？”
“难道不是吗？”
“嗯，那就得立刻行动。”杨兴话刚说完，两碗面就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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