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今天打开窗子，看着窗外温暖的阳光，心中顿时开心起来。丹丹走过来说，呀，这是哪个方向呀？

我有些好笑。怎么大家对方向都这么不敏感？我说，这不是翠微么，这是北面。

丹丹咯咯的笑。瞧在这里，一眼望去，全是风景。那诗怎么说来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说的刚刚好。

我也笑了。

这诗在这里，还真有些触景生情的味道。

于是，当我在屋子实在有些压抑的时候，出去走走吧。换上衣服，打开门，下楼，走进阳光里。翠微楼下，来了一大群摆摊的人 ，穿流的人，鼎沸的声音，一切显得那么鲜活。伴随着阳光，没有任何比现在刚让我感受到这时光的美好。眯上眼睛，嘿嘿一笑，开始了各种游逛。

有一个摊子在卖玉饰挂件。我看到了有一个白色的牌子，竟然十分像我在西安东门西北古玩城见到的和田玉牌子。把玩了一小会，确实有点胭脂水滑洗凝脂的感觉。摊主在说，这东西我送人都送它，是好东西。现在已经卖的就剩下一两个了。多少钱？25。我愣了一下。要么？如果买下我就得将我脖子上的平安无事牌拿下来了。自从我喜欢上了黑色，白色的衣服要么压在箱底，要么扔掉了。在西安的东大街上，我漫无目的地逛着的时候，在石头记里见到了这个平安无事牌。没有选择和田白玉的牌子，反而一眼相中了这个便宜的黑玛瑙。从买下来戴上一直现在，一直都是那么喜欢。这一个牌子确实不错，但脖子上戴的已经有些时候了，而且还可以让我怀念起那些旧时光。算了，不买了，还是继续逛吧。

旁边有个卖羊肉串的，买了两串边走边吃。嗯，肉串，想起和老田一起吃肉串喝啤酒的时光了。那还是去年秋天了，老田还和我住一块。下班回来，一起在大排档，喊一声，老板，10块钱肉串，10块钱板筋，拼一个凉菜，2瓶啤酒，2碗刀削，速度。然后胡吃一顿，尽兴而归。吃着肉串，随着人群走着看着，莫名又想起西安的日子。那时候每天自己一个人下班以后，就到大排档吃20块钱的烤串一份凉菜，也不吃饭，也不喝酒，连续吃了一个月。每天傍晚，就坐在东一路和尚俭路十字路口的角落，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看他们在夕阳的余晖中，或哭或笑，或嗔或闹，尽兴地将今天的故事写完。那时候，他们不会知道，其实街角还有一个人，在看着他们，想象着他们的世界，该有怎样的故事。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我吃着肉串，走在人群里。

这时候，楼上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在看着楼下吃着肉串的我悠然地走进人群，就像我在屋子里，看着窗外的阳光窗外的风景窗外的人，带着艳羡带着遐想？

谁装饰了我的窗子？我又装饰了谁的梦？

我吃着肉串，走进人群。

    本文写于2012年4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