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名画

作者: Drosia | 来源:发表于2020-08-22 12:12 被阅读0次

文/简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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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终于靠岸了。

游客们悠闲地乘船游览威尼斯的美景，小贩们用力吆喝着，向游客推销着五彩缤纷的小工艺品，一切看似很平静，像没有被风吹拂的水面。但奇诺知道，这个夏天绝不会平静。

虽然，自己表面上是来威尼斯看望自己嫁到这里的表姐阿里安娜，但他深知自己的任务是尽快找到一个为之效劳的大亨，成为他的得力助手，以便积累财富，尽快重振衰落的家族。

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城市，也许会悄然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初期受挫

最初的几天，奇诺都住在阿里安娜和她丈夫家，他小心翼翼地和身边好奇自己的人寒暄着，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就会流露出窘迫的神情。热爱宴会的阿里安娜俨然已经适应了威尼斯的社交圈，在沙龙里备受追捧，奇诺连找一个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都难。

“奇诺，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拿到学位了吧？”阿里安娜终于想起了被自己冷落了几天的弟弟。

“我打算跟着别人，找个生意做。”奇诺心想，也许姐姐可以帮自己引荐一下。

“原来你也喜欢黄金，小时候我还以为你只对画画和观察星空感兴趣。”阿里安娜笑了起来。“做生意的事情，我是全不懂的，股票啊、银行利率简直太复杂了，你可以跟着我丈夫去一些聚会，带上几瓶美酒，说些好话，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带你做生意。”

“这样再好不过了，多谢姐姐。”

如果不是父亲的早逝，奇诺本来不用这么早就开始承担起养家的重任。贵族制的衰落让现存于世的贵胄们很多时候只有世袭的称谓，得到的俸禄却大大缩水，早已不复往日的辉煌。从前的奇诺，一直受到最全面的教育，热爱的是永远层出不穷的新知识和艺术品，几乎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奔波于谋生。但他决定承担起自己对于母亲和妹妹的责任来，保证她们能够一直生活优渥。

奇诺在宴会上各行各业的名流抛出的问题前感到羞愧，他的确不懂怎样在水上运输货物还有在哪里购买最便宜的香料。他越用力地去融入这个流淌着财富之源的环境，越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正在他感到局促不安时，听到了阿里安娜的声音。

“奇诺，你还认得芭芭拉吗？”

奇诺眼前出现的是全身笼罩在圣洁白光下的一位瘦削少女，她的头上别着精巧的花环，正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自己。

奇诺回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童年时候的玩伴，美第奇家族的女孩。

“奇诺哥哥，好久没有见到你了。”芭芭拉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极其轻柔。奇诺正想走过去，和芭芭拉一起暂时脱离这个令他窒息的环境，可是奇诺却临时被别人叫走了，等他去寻找芭芭拉时，芭芭拉已经不见了踪影。

“奇诺，这样，我知道你想开始做事，这很好，不过你不太适合这条路，这样吧，我打听一下谁需要家庭教师，到时候推荐一下你，毕竟你学问最高。”奇诺听懂了其中的拒绝之意，找个机会告辞了。

二，童年好友

让奇诺惊喜的是，芭芭拉第二天来到阿里安娜家做客，两个人自然又能够一起像往常一样谈天说地了。

在他的印象中，芭芭拉是一个有着淡蓝色眼眸的小妹妹，小时候自己家还没有走下坡路之前，两家人是世交，自然两个人很亲近。现在的芭芭拉已经变成在舞会中能够吸引众人目光的典雅少女了。

“奇诺哥哥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我想带你去好多地方，这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陪伴在芭芭拉身边的年长女子有意地咳了几声，奇诺稍微惊了一下，但芭芭拉毫不介意。

芭芭拉兴奋地向奇诺介绍威尼斯的著名景点，叹息桥、圣马可大教堂时，却发现奇诺好像比自己还熟悉。“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和威尼斯历史有关的内容。”“奇诺你知道的事情真多，可惜不我能像你一样去上大学。对了，你还没有来过我家吧，哪天带你一起去。”好友的盛情邀请，奇诺当然不忍拒绝，但他开始暗中担心自己在美第奇家族的人面前表现不佳。

回到表姐家，阿里安娜神神秘秘地把奇诺叫到一个角落。“你和芭芭拉现在怎么样了？”“我们一点都没有变得疏远，还是像从前一样要好。”对于心思敏感的奇诺来说，芭芭拉是在这个陌生城市为数不多能够带给他温暖的人。“我认为芭芭拉很喜欢你，你也喜欢她吗？”“姐姐，我和芭芭拉从小就认识，所以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的。”“那可真是太令人遗憾了，你知道芭芭拉作为美第奇家族备受宠爱的小女儿，有多少人一心想得到她的芳心？她能够这么关注你，我相信这绝不仅仅是童年的友情。把握好机会，如果能和美第奇家族联姻，一定能巩固我们的利益。“

奇诺知道很多人听到美第奇家族的姓氏，都会心中肃然起敬，但他不愿意带着自己自私的目的去接近芭芭拉，在他心中，芭芭拉和他无忧无虑的童年一样，是不容亵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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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诺来到芭芭拉家做客时，发现芭芭拉住在一座水边的大宅里，屋顶装饰着最新样式的花纹，大面积窗户上倒映着斑斓的水面。芭芭拉和祖父很早就来到门口迎接自己了，奇诺和芭芭拉的祖父曾经见过几面，老人对学成归来的奇诺赞不绝口。

登上一级级台阶时，奇诺留意到，这座府邸里收藏了很多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有精巧的神话人物雕塑、人物面部表情鲜活的肖像图。奇诺来到会客厅时，被眼前悬挂的手持宝剑的男人肖像所震撼。他自己曾经学了很长时间绘画，也在家境优渥时买过一些名家作品，有着不错的鉴赏力，他可以断定这幅肖像一定价值连城。旁边的人告诉他，这是双皇图中的一幅。

祖父很热情地款待芭芭拉的好友，向他介绍各种各样当地有名的景点，还和他谈起目前在年轻人中最盛行的思潮。奇诺像找到知己一样，兴奋地和他聊了很久。他感到由衷地开心，美第奇的祖先能够花重金在佛罗伦萨资助艺术家，果然家族有着尊重文化艺术的传统。临行前，老人请奇诺多来自己家做客，芭芭拉也非常开心。

芭芭拉一心想要单独送奇诺一段路，于是陪着他沿着小路往回走。忽然，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挡住了他们的路，芭芭拉吓得往后退，奇诺忽然有了一股勇气，拼尽全力把两个人拉开，后来，越来越多劝架的人出现，两个人终于消停了。

其中一个蓄着胡须的男人看到了劝架的奇诺，走过来对他说：“好心人，我明天晚上在这里一定要请你喝酒。”然后，他醉醺醺地离开了。

三，进退两难

奇诺收到了一封母亲的来信，母亲过问了阿里安娜的情况，让他多陪陪姐姐，然后身边谈到妹妹迷上了时尚业，常常接到订单给别人设计礼服。

奇诺知道妹妹给别人做礼服的消息大吃一惊，他心想这多半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让妹妹为了补贴家用选择辛苦地工作。他想，自己挣钱的事不能拖了。

在喧哗的小酒馆里，昨天的醉汉告诉奇诺，自己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阿莫尔，平时给别人建房子，喜欢喝酒和交朋友，昨天遇上了一个污蔑自己欠钱的人，于是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多谢你的出手啊，像你这样穿着笔挺衣服的人能够出手打架，真是不多见。”阿莫尔把正在冒着气泡的酒一饮而尽。奇诺也喝了一口面前的酒，他很快就发现这酒对于自己来说太烈了，只喝一口就让他有了醉意。

等到两人在深夜里互相搀扶着离开小酒馆时，奇诺已经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神志恍惚了。奇诺靠在水边的栏杆前大哭起来，他告诉眼前的新朋友，自己从父亲去世以来就倍感压力，改变自己的志向，迎合他人的想法，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接纳与尊重，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着，阿莫尔听到奇诺的烦恼，和他一起痛骂这些冷落他的人。此时，奇诺认为阿莫尔是自己在这里新认识的第一个真朋友。他告诉阿莫尔自己的一切，自己在派对中的尴尬回答，童年的好友芭芭拉还有那座辉煌的大宅。

过了几天，阿莫尔找到奇诺，面露难色，奇诺连忙问他怎么了。阿莫尔支支吾吾地说，自己被人威胁了，对方逼迫自己赶快拿出美第奇家双皇图中的王的肖像，不然就让他付出沉重代价——他的双臂。奇诺不知道怎样回应他，而阿莫尔说只要奇诺暂时把美第奇家的双皇图中的一幅取出来，自己用几天然后就会还回去。

奇诺不愿意这么做，虽然自己有机会接近双皇图，也得到了美第奇家族上下一致的欢迎，不应该辜负这份情谊，但是，他认为阿莫尔是难得的理解自己的人，他想为阿莫尔做些什么，于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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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失控边缘

“双皇图中的一幅，被盗了！”

坐在芭芭拉身边的奇诺极力掩藏着自己的情绪，在座的宾客无不大吃一惊，纷纷叹道，谁竟敢有这个胆子盗窃美第奇家的名画。

“这幅画最后会被还回来吧，我爷爷相当喜欢双皇图，如果有人拿走了，他会用比拍卖行更高的价格买下来。”芭芭拉一向心思简单。奇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夜晚，奇诺按照约定和阿莫尔在酒馆碰头。阿莫尔说：“老兄，这次多谢你了，他们说打算放过我。”“这幅画怎么办，什么时候能够还回芭芭拉家？”奇诺良心上有些过不去。“别想太多了，反正他们没有发现你，我得到的酬劳我们五五分！”阿莫尔豪爽地点了满桌子的好菜，让店里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阿莫尔借着醉意指着酒馆中的一位女酒保的背影说：“我还完了债一定娶她。”奇诺顺着阿莫尔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了一位有着一头褐色卷发的美女，穿着酒馆的普通制服，肤色是较深的颜色，眼神深邃缱绻。

“喂！奇诺！”

阿莫尔用力的拍了拍奇诺的肩膀，奇诺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你先回去吧，我等伊莉莎一起回去。”

奇诺当天晚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他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总能够在学校里得到荣誉，被父亲称赞。他可以用无所事事的时间来读书和旅行，和睿智的人们辩论，用望远镜观察星空，画静物画肖像……

突然，有个人轻轻把他扶起来，奇诺看到的是伊莉莎的脸庞。

他吓了一跳，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在威尼斯的姐姐家，不知道为什么梦中会有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

过了两天，奇诺还是在酒馆中等阿莫尔出现，他一个人先点了一瓶酒，自顾自地喝着。说来奇怪，几天前他还不习惯烈酒的味道，现在却能够把酒一饮而尽了。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伊莉莎的身影，她低头的侧脸。伊莉莎走过身旁时，他轻声问：“你是阿莫尔经常说起的伊莉莎吗？”对面的她顿时回头，眼神中全是惊异。“你是他的朋友吗？”奇诺点点头，伊莉莎坐在了邻座的位置。

奇诺想起自己做过的梦，而现在梦中的人真实出现在了眼前，感到有些恍惚。伊莉莎看了看他点的酒：“好酒量，你平时也是这么喝酒的吗？”“平时是……也不是，以前没有喝过这么烈的。”奇诺有些语塞。“不是当地人？”“在比萨上学，姐姐在威尼斯，来看望她。”“不只是看望姐姐吧，来威尼斯游玩的人，和来威尼斯寻找什么的人，眼神根本就不一样。”正在奇诺愣住的时候，她离开了座位，向另外的客人走去。

看到伊莉莎和邻座的客人开怀大笑，奇诺心里涌起了一种他未曾体验过的酸涩，他忽然冷静下来，该吃醋的人应该是阿莫尔才对。

阿莫尔来了，他小声告诉奇诺，恐怕需要他把双皇图的另一幅拿出来，要不然他依旧很危险。奇诺断然拒绝，原本他以为阿莫尔只是需要把这幅画借几天，现在看来，阿莫尔就是利用他来盗窃，奇诺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对双皇图下手，特别容易被发现。阿莫尔见怎么都说服不了奇诺，于是两人不欢而散。

奇诺留在这里一个人喝酒，一不小心把酒杯摔了。“和阿莫尔吵架了？生这么大的气。”伊莉莎低头把摔碎的酒杯打扫干净。“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可以赔。”奇诺连连道歉。伊莉莎摇摇头，正要离去，奇诺问了一个问题：“我想问问，阿莫尔是一个怎样的人？”伊莉莎把头发挽到耳后，漫不经心地回答：“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那你是又爱他，又恨他吧？”奇诺试探性地问道。

“当初，我一心跟随他来到了威尼斯，他说他很快就会和我结婚，但后来，他越来越变成一个喜怒无常的赌徒，在这里名声很差，每次我想劝劝他，他就说我移情别恋店里的客人了。”伊莉莎美丽的眼睛笼上了忧郁的雾。

“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阿莫尔冲了进来，一拳打在了奇诺脸上，让奇诺直接从座位上仰面倒在了地上。奇诺用力挥臂想要反抗，但他哪里是阿莫尔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鼻血直流。伊莉莎痛苦地捂住脸，身体往后退。阿莫尔抓住伊莉莎的手腕，把她用力往外拉，奇诺担心伊莉莎被阿莫尔伤害，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还是徒劳。

过了几天，有访客来到阿里安娜家门口，说要见奇诺。奇诺用帽子遮住伤疤，去门口迎接。对方的面纱中露出了一只眼睛，奇诺认出了伊莉莎。

奇诺正纳闷她为什么知道自己住在哪儿时，伊莉莎轻声说：“我带来了一些药，也许可以缓解疼痛，你试试吧。”伊莉莎换上了浅色的常服，看上去和在酒馆中的女郎截然不同。

“阿莫尔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奇诺想起当天可怕的场景。

“他说，他想找个地方见到你，不然，就把你盗窃双皇图的事情告诉美第奇家。”她的话一下就戳中了他的软肋。

“好，我答应见他一面，可我还是担心你，你为什么能够忍受阿莫尔这么长时间？”奇诺认为伊莉莎这么美好的女子值得更好的人。

“我们两个人孤身来到威尼斯，互相依靠，没有办法离开对方。”伊莉莎把头偏向一旁。

“但你本来是有选择的。”奇诺靠近着她的脸颊，吻了她的侧脸。伊莉莎明显被这个突然的举动惊到了，两个靠近的人都小心屏息，直到下一个漫长而炙热的吻来临。

伊莉莎告诉了奇诺很多事情，包括阿莫尔本来没有被别人所威胁，只是在赌场欠了天文数字的债，想要利用他得到双皇图，为自己挣一笔赌资。她还说，阿莫尔说奇诺是个比较简单的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信任。

“阿莫尔一定会逼你去拿双皇图的另外一幅，一幅双皇图没办法卖出，要两幅一起才行。”

“等等，你是说双皇图还在阿莫尔的手上？”伊莉莎点了点头。

奇诺的心里已经对和阿莫尔的友谊彻底失望，想出来另一个计策。

在酒馆中的某一天，阿莫尔果然威胁奇诺去拿双皇图，奇诺一改往日的态度，连连答应，保证以后不再和伊莉莎说话，心里却在谋划远走高飞。

五，真相大白

奇诺按照原计划，在码头等着伊莉莎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没想到，自己在威尼斯短短的夏日假期竟然遇到了这么多事：童年好友的重逢、结交各界大亨、窃画、遇见自己挚爱的女子。他想，过了很多年他一定会怀念水上的日子，和伊莉莎还有孩子们一起过着和童年一样优渥而幸福的生活。

两幅画都在伊莉莎手上，他们两人商量，在外国的某个地下市场把双皇图一起卖了，然后两个人一起远走他乡生活。奇诺知道，这一切都很疯狂，完全偏离了他预定的人生轨道，但他想和伊莉莎生活在一起，一刻也不能等待。

天色暗了下来，水面从金色变成了灰色，可是伊莉莎还没有来。奇诺心里疑惑，跑到各个可能的地方找伊莉莎，最终，酒馆的老板给了奇诺一封信，说是伊莉莎给的。

奇诺在昏暗的灯光下读着伊莉莎的文字：“奇诺，我离开了阿莫尔，关于我们两个人一起离开的计划，原谅我只能放弃了。奇诺，我没告诉你的一件事是，阿莫尔安排了这一切，目的就是威胁你得到双皇图中的第二幅。如他所料，你果然拿来了第二幅。后来，我发现你真的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这件事即使一直没有被人发现，也会终身折磨着你。我知道，你从头到尾都不愿意做恶，是阿莫尔把你卷入其中的。我和你相遇在美好的地点，却没有好的一个时机，只能把我们的快乐建立在罪恶上。还有，我决定告诉你两幅双皇图的地点，有一幅详细的地图，是否还给美第奇家由你自己决定。最后，我认为你值得更好的人，像你一样的人，比如你说过的那位总是穿白裙的芭芭拉小姐，没有罪的人。——很庆幸遇见你的伊莉莎”

奇诺一下病倒了，在阿里安娜家休息了几天，他没想到这就是一个骗局，但他相信伊莉莎的地图，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双皇图还回去，毕竟以这种方式敛财特别无耻。他小心翼翼地把两幅画搬进芭芭拉家的大宅，决定忘了这段记忆。

芭芭拉竟然此时站在自己身后！

奇诺想不出来有什么辩解的理由，想要逃走，没想到芭芭拉却说：“我就知道奇诺哥哥有事情借画用一用，肯定会还的。”“你为什么当初不阻拦我？”“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谢谢你。请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再也不会头脑糊涂了。”

“奇诺哥哥，可以留在威尼斯吗？”芭芭拉问。

“我快要回家了，感谢这段时间的款待。”

“我想知道，你现在有爱着的女子吗？”奇诺脑海中闪过伊莉莎的面庞。“可能是我吗？”

奇诺根本没想到芭芭拉心中怀有的感情是爱情，他连忙解释，自己和她一直是特别要好的朋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芭芭拉现在年龄太小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遇见真正和自己相爱的人，让自己变得失控的存在，芭芭拉一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他还一直提醒芭芭拉，她在生活中见不到黑暗的一面，要当心接近自己的人是真心喜欢自己，还是想要得到美第奇家族的财富。他们聊了很久很久，芭芭拉忽然发现，有这样一个会为自己考虑的童年好友也很不错，心里虽然遗憾，但也释怀了。

离开威尼斯之前，奇诺发现自己一个假期丝毫没有找到出路，也没有挣到钱，不过幸好没有酿成大错，也算是有惊无险。这时，他收到了母亲的来信，信中说，妹妹的服装工作室大获成功，得到了很多订单，正在准备向不同城市扩张，问他愿不愿意帮助妹妹画设计草图。奇诺发现，这对于自己是个绝好的机会，本来他最爱的事情之一就是画画。

原来妹妹去工作不是被生活所迫，而是内心所向。

相比而言，他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完全是在赌博，丝毫不清楚自己的特质就急忙扎入不熟悉的领域，怪不得屡屡受挫。

离开的那天，他站在平稳的大船甲板上，眼前恢弘精美的水上建筑越来越远。他在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微小的肖像，上面有一个正在认真作画的少年，这幅画上标注的时间是十年前。

一定是芭芭拉，她记得原本的奇诺，那个干净、美好、永远值得她信任的奇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