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饭的》
文/颜克
昨天中午在朋友山脚下的饭店吃饭,我们两个人,因为朋友和老板是非常熟悉的老朋友,他们快中午才吃饭,老板出门给山下面的朋友饭店帮忙,我们溜山回来老板娘就给我们炒了新鲜的竹笋和野蘑菇。还有她自己地锅蒸的玉米面馒头,什么都不吃,光嚼馒头都有一股香味。朋友说吃饭晚不饿,我觉得是看我吃的津津有味怕我不够吃,我快吃完的时候过来一个要饭的,端着一个不锈钢小盆儿,手拎着一个玉皮袋子,看样子也就四五十岁,他先说了一句“要饭的。”我们没有反应过来,这年头哪还有要饭的,他又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要饭的!”我朋友哦了一声,给他指了指厨房,意思是我们是客人,老板在厨房。他就端着盆走进院子,站在厨房门口说了一句“要饭的!”老板正好出来,扭头对女儿说:“给她拿一个馒头。”他拿了馒头就要往外走,我喊着他:“来来来,给你分点儿菜。”反正同伴已经不吃了,我为了不浪费正在勉强吃完,我就把我两个盘子里的菜几乎都给了他。他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不锈钢的小盆儿。老板的女儿还说:“你要不要个筷子,不然你怎么吃呀?”要饭的也不说话扭头就走了。
我给他倒菜的时候仔细看了看,二十多度的天气他穿了一个破旧的黑棉袄,一条黑裤子裤子有点脏兮兮的,光脚穿着凉鞋,头上带了一个带遮沿的毛线帽子。虽然他穿着棉袄但却敞着怀,因为这是在山脚下,他走过来的方向,仿佛是从山上过来的,往下走才是大路。这时候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儿,也快两点了,我们今天也因为爬山吃的比较晚。我给他倒饭的时候同伴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哪儿的?”他说:“周口的。”然后就端着他的饭拿着馒头大步流星的走了,我好奇地站起来望着他走去的背影一直消失在我们的眼前,他都没有坐下来吃饭,我以为他要了饭都会找个角落赶快吃。难道他还有同伴或者带的还有孩子?这些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这辈子不会再遇见这个人。他走过我的眼前,饭店门口正好挂了一个红五星红旗,红旗飘飘,在他逐渐消失的身后,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要饭的,有十来年吧,还记得小时候家里做生意,在大路门口,经常会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拄着拐杖的,拖儿带女的来要饭。母亲也是逢人必给,要钱的要饭的都不落空。那个时候有很多假要饭的,只要钱不要饭,母亲也会给他们一些零钱,顺便再给一点饭或者点心。有时候顾客都能看这种要钱的,不能给他们,都是骗子。母亲总是说,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谁也不愿意去当要饭的。再后来我有了孩子,带他们在其他城市公园或者路边遇见卖艺的,要饭的,乞讨的,我也会给孩子一些零钱让他们去送过去。其实我还比较佩服那种卖艺的,有时候夫妻两个人或者带着孩子推着小车走一路卖唱一路,或者卖一些手工艺品,就这样为生活,至少是有尊严的凭劳动所得。
最后老板还做了山野菜鸡汤面条,特别的香,我们两个人已经吃饱,一大盆面条只吃了1/3不到,我心想要饭的如果这个时候来该多好呀,这鸡汤面条一大盆的,够他吃饱了,现在倒了真是可惜。
下午又和老板聊了一会儿,老板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话不多。看着人就老实敦厚,而老板娘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大大咧咧的抽烟喝酒无所不能。老板娘为人豪爽,做事麻利,我觉得饭店都是靠她在支撑。我感叹她的店在山脚下这么美,每天就是看山。老板娘却说看多了也是烦,是呀,什么事情,多了也许都会相看两生厌。不过即便再生心生厌烦还是觉得幸福的,虽然老板娘这么说,但从他的言语表情中能感受到她对对大山的喜爱,对生活的热爱。虽然她说有时候也会开着车在其他的地方山沟沟里乱转,但终究还是要回来的。朋友说起离她饭店不远我蔡庄的陶艺工作室,她说前几天好像还看到那里看到路边站的我,我没想到今天就见了。
因为疫情孩子们没有上学,老板的女儿也回来给父母帮忙,应该比我小很多,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就在山脚下嬉戏奔跑打闹,缠着才上初一的小舅舅陪他们玩,一中午就看他们笑声不断,跟这些石头树根盆景打交道,真的是放养的快乐童年!
朋友有自己的空中花园,养兰花专家,还有各种四季不同的花卉,也玩松树,石头,根雕,常和老板一起上山捡石头,木头,老板喜欢绿色植物,养了很多的常绿盆景,女人大抵都是爱花的,老板娘说她就喜欢月季啊,牡丹呢,玫瑰呀,将来把院子整理一下,搭个平台,种好多好多盛开的鲜花,那才好呢!
太阳已经落山,四月底的天气在山脚下还有一丝凉意,爬山的时候只想穿一件衬衣,这会儿觉得披上外套也是冷嗖嗖的,我们就准备回家。老板还说山后好吃的竹笋还没有长出来,下次我们来带我们一起摘竹笋。
告别老板一家,一个人开车回去的路上,我还在想,也许哪一天,我也可以拎个碗,要饭,卖艺,周游世界了!
202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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