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程承,我不会原谅你的
秦宜,后会有期
秦宜背过身去,逃,逃不掉;面对,又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良久,她才喃喃开口:“程承,同情不是爱情。你也交过几个女朋友,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明白。”
程承一把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言辞有些激动:“秦宜,你一直不肯正式跟我交往,就是因为介意我之前交过几个女朋友吗?呵,你也知道,我跟她们只是玩玩,只有对你我才是认真的!秦宜,你一定要相信我!”秦宜无奈地笑了笑,仿佛失了一身的力气,“程承,我们两个关注的点不一样。所以我们从没有真正的沟通过。现在的我,对你,可能只有同情,同情而非爱情。我跟你提你过去交往几个女朋友,不是介意你究竟交往了几个女朋友这件事,而是借由这个事提醒你的内心,你对我,是不是真正的爱情。也请你站在我的位置,考虑一下我,跟你在一起究竟是出于同情还是真的喜欢你。”
秦宜翻身起来,蜷坐在床上,语气哽咽:“程承,我不确定我的内心,所以无法接受你这份感情。请你理解!等你上了大学,视野会更开阔,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我们,我们就先这样吧!”
“就这样是哪样啊秦宜?秦宜,你把话说清楚啊?这几个月我们在一起你难道不开心吗秦宜?还是说,你喜欢上别的男生了?”程承抓着秦宜用力摇晃着,秦宜开始害怕,猛的抬起头来,用力甩开秦宜的手,赤红的双眼瞪着他:“程承,你答应过不再伤害我的,你这是在干什么?!”暗地里她悄悄地把手探进身后的枕头下面拿到自己的手机。对,她得赶紧给唐糖打电话,她感觉眼前这个男生的狂躁症又发作了,她真担心他头脑一热再做出对自己不利的的事情来。
程承察觉出秦宜的意图,伸手去夺她的手机,两人争夺间“啪!”的一声脆响,手机应声飞落在地板上,秦宜能清清楚楚地听到手机屏幕破碎的声音。她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程承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程承!”
程承也傻眼了,他只是不想让她打电话,他只是想两个人能好好说说话,他只是想跟秦宜表达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可现在,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种样子?他看着秦宜气得嘴唇哆嗦,浑身发抖,他不知道怎么办了,良久,他才满怀歉意地开口:“秦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摔坏你的手机的。明天,明天我赔你个新的。”
先是摔,然后再买新的!这做法,怎么都像极了另一个人!秦宜怒从中来,眼中噙着泪,咬着嘴唇,对着程承吼起来:“对!买!摔坏了东西你自然要买新的!一不开心你就摔东西!一不开心你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是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谁不会说?!你告诉我?!你们心情不好就可以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了别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可是我呢?!谁顾及过我的感受?!从来没有!你们从来没有一个人顾及过我的感受!我是什么?!我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发泄垃圾情绪的垃圾桶!”
从未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秦宜,程承木然地怔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哭的毫无形象可言的女生,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是不是,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又或者,自己了解的,从来不是她真正的样子?他久久回不过神来,甚至秦宜推开自己从自己面前跑掉,又重重地关了大门,他都没有想起来去追。心里某个地方开始疼,刚开始是一点点仿佛被一根线拉扯似的疼,到后来,便仿佛是谁在重击着的疼。他瘫坐在地上,他知道,从秦宜跑出去这个门开始,他们之间,真的就没有可能了。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样子,他以为自己对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可他不知,秦宜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她不爱,也不敢恨。就是这样的纠结,一步步,几乎把她逼上不能回头的绝路。
“喂,唐糖,我是程承。对,我和秦宜发生了些口角。你别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她刚从我这里走,可能会从南门回学校。对,麻烦你照顾她了。”挂了电话的程承又打了另一通电话:“喂,爸,哎,我是程承。我现在回林城,明天的婚礼,我参加,让司机来接我吧!”
程承把厨房里的厨具收拾好,看着灶台有一瞬间的失神,“秦宜啊,我们真的就这样了吗?我还曾想,为你熬一辈子的粥呢?”收拾茶几上的杯子的时候,他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杯沿,仿佛上面还有秦宜嘴唇的余温。那个平日里温婉如煦风的女子,当真,以后就相背而驰,天各一方了吗?
“唐糖,我走了,回林城了。参加明天我爸的婚礼。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秦宜,拜托你照顾了。”唐糖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正和秦宜并排坐在距离学校北门大约一百米左右奶茶店前面的马路边上,一人一只巧克力雪糕小心舔着。唐糖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将信息拿给秦宜看。
“啪!”手里的雪糕软哒哒掉落在蒸腾着暑气的大马路上,秦宜的心情也随慢慢融化摊开的巧克力一点点悲伤起来。原来,所有的失控都有源头,比如今日的程承,比如,今日的自己。“哈哈哈哈!”秦宜突然大笑起来,眼泪随着笑容一颗颗滚落在马路上,很快被蒸发掉。唐糖看着情绪反复的秦宜,心里十分难受,她看她笑着笑着哭,又看着她哭着哭着笑,最后又安静地仿佛世界上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唐糖,我得去把钥匙还给程承!”安静了片刻的秦宜突然想起那一串带着水晶牌的钥匙,“既然他以后不准备回来了,我得把他的东西还给他!”不等唐糖搭话,秦宜开始兀自往学校北门走,从学校里穿过,经南门回程承住的地方,是最近的距离。
走着走着,秦宜开始跑起来,双腿仿佛灌了铅般沉重,一百多米的距离,变的好远好远。她开始哭,边哭边跑,心里怨着程承,可又希望他晚走一会儿。
司机来接程承的时候,他已经把家里收拾妥当,家具都盖上了蓝白条纹的单子,铺盖也都放回了衣橱。秦宜快跑回北门的时候,司机载着他也正巧从南门绕过来,他看着秦宜哭着从自己面前跑过,他的心里如刀绞一般。程承嘱咐司机开慢一点,这样他就能多看这个女生一眼。他看着风到吹起她清汤挂面的长发,他看着到她被眼泪濡湿的长长的眼睫毛如雨中飞舞的蝴蝶一样惹人怜爱,他看到她紧咬着嘴唇强力抑制的悲伤,可他看不到她眼睛里流着泪的,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秦宜,后会有期。”程承缓缓摇上了车窗,关了窗外这一夏燥热和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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