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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被欲望充斥了的都市,当喜欢的东西可以通过暴力手段来获取的时候,欲望,会更加膨胀且无法控制。尤其是像我们这种过惯了风口浪尖生活的人,更是难以把握自己,也很容易在欲望面前迷失。
当时我们经常会走一些“白货”,来钱快,利润高。但是因为严打,大部分的货源都断了。混了个一年半载,手头越来越紧张。而我们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所以颜民没有忍住,私吞了龙哥的一批货。
当我接到消息的时候颜民已经被龙哥控制了起来,我头皮一炸,完了,凶多吉少。我扔掉手中的烟头,一脚踹烂了身边的凳子,“狗日的!”
我没分清这句话是骂颜民还是骂龙哥,但我对颜民真的是恨铁不成钢。本来因为最近的发展就让龙哥不满,想找机会动我俩。在这个节骨眼上,偏要自己给人把柄。
但人是必须要救的,不单为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也为曾经他替我挨过的那一刀。每次去洗浴中心,看到他后背上那长长的刀疤,我就心生感激。
如果不是他,这一刀肯定会落在我身上,而且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虽然最后我们报了仇,但是这条长长的刀疤,一直成了我心里的痛,那种感觉,比让人砍在自己身上还要难受。
当我带人赶过去的时候,颜民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一只眼睛也眯缝着快要看不清东西,他趴在地上蜷缩着,像极了一只虾米。我心里一阵疼,像是被万千只蜜蜂同时叮了一下,我努力压制着心里的翻江倒海。
“哟!这么气势汹汹,是来抢人吗?”龙哥眼神里满是讽刺。
“不过凭你带的这十几个人可不是我的对手。”然后不屑地朝我吐了口口水。
“龙哥说笑了,我们都是您的人,我只是过来看看我兄弟,给我兄弟求求情,希望您高抬贵手,留他一条狗命”。
我不再理会颜民,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对他流露出关切,现在,我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
“哼,不用说的这么好听。在虹口,谁不知道你洪瘸子,典型的笑面虎。最近可是嚣张得很啊,你兄弟既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说明你眼里也没我这个老大。不过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还是会给你留个面子,要他两只手,免得以后再犯错。”说完他就很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古惑仔里的乌鸦!
是的,他是应该笑得很开心,也许颜民动他的货,本来就是他的一场阴谋呢!把颜民废了,也就等于把我废了,然后他就可以再次高枕无忧了。
“动手”,龙哥声音突然变得很冷。
“一个废了腿,一个没了手,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折腾!”
我冷冷地看着颜民被人拖起来,拖到龙哥跟前的一张桌子上,双手被人拉出来,按住。他回过头,冲我呲牙咧嘴地笑,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
我透过他高肿的脸颊和滚动的喉结里,仿佛看到了他内心深处掩藏的不甘。仿佛又看到了他挺身而出,挡在我背后替我挨刀的情景。
“等等”,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我,就连龙哥,也微微眯了眯眼。
“我自己的兄弟,我自己来!”
说着,伸手要去接龙哥手下人手里的砍刀。龙哥点头示意,然后把砍刀递给了我。我拿着砍刀掂了掂,走到颜民面前。像是打趣,又像是训话地朝颜民说到,“怎么样兄弟?还能蹦哒不?”
“当然能!你兄弟我什么时候给你丢过脸!”虽然脑袋被按住了,但他还是努力抬起来,朝我不服输地炫耀。
我望向颜民的眼神里有一抹笑意,这样的眼神,这样表达内心的方式,他是懂的,因为我们一直是心有灵犀的好兄弟。
龙哥却开始不满,“磨磨唧唧的干嘛呢?如果下不去手就换人,少在那里装什么大哥!”
我用力一把把砍刀砍到桌子角上,“换把大点的,我怕一下砍不断,多让我兄弟受罪!”说完挑衅地看着周围的人。
龙哥这时候自己走了过来,手里领着一把斧头,“这个怎么样?能不能砍断?如果不能,我要不要再给你换一把更大的?”他的眼神里冷得能结冰。
我默默地接过斧头,朝颜民看了看,又侧着眼看了看旁边的砍刀。他用很轻微的动作朝我点了点头。我转过头,很诡异地朝龙哥一笑,“谢谢了龙哥!”
“动手!”当龙哥感觉到不对的时候,我的斧头已经砍到,他下意识地举手,侧身。砍刀顺着他的胳膊砍了下去,虽然说胳膊基本是废了,但我还是觉得太可惜。
颜民借着一刹那的慌乱,挣脱出来并摸起了那把砍刀,我带来的人也一起冲了进来。现场一片混乱,我带的人,并不只十几个,因为我希望能最大可能地把颜民救出来。
我拉着颜民疯狂往外冲,就在这时突然警笛大响!妈的,有人报警。现场突然一下子变得很糟,因为形势的问题,如果被抓进去,可能就一辈子都不会再出来,甚至会被枪毙。所以当听到警笛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开始拼命地逃。
“带颜民走!”我拉住两个兄弟,“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我去引开警察。”说完转身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跑。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手心一片冰凉,被塞进了一件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块翡翠观音,颜民常年戴在身上的护身符。我一愣,没有多想,和颜民互相点了点头。
“保重!”然后领着几个人出现在了警察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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